十日后,金国的使臣带着国书踏上了大宋的国土。
早已严阵以待的各地守军,接力护送,对他们在大宋境内的一举一动都严密监视。
直到岳飞率兵在开封城外列队相迎,他们都没能与细作接上头。
使者是宋人,名叫张恒,祖祖辈辈生活在幽州。
辽国被灭之后,他自愿降金,在听闻两个元帅都被大宋扣下之后,为金国朝廷出谋划策,促成议和。
如今乾坤倒转,宋人的血性也非同寻常。
自打进入宋土,看到将士们习武演练,眼神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他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完颜家族与契丹耶律家族向来不合,把耶律延禧赶出上京后,就迫不及待地大杀四方泄愤。
但对待大宋,他们这些汉人始终都不赞成使用暴力。
张恒在金帝面前直言,“宋人尚儒,讲道理能达到的目的,为什么一定要兴师动众地去抢呢!”
斡离不嗤笑道:“父皇当年要是不抢,咱们金国焉能在白山黑水之间建国发迹?
哼,你们这些一肚子墨水之人,就会耍嘴皮子工夫。
我金国要是全靠你们,早就被契丹人灭族了!
皇上,举兵吧,让宋人瞧瞧咱们的厉害,南国就会沦为我们的取财宝地!”
宰相虽有学识,但辩论中总被辩驳的无言以对。
他心中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听到二皇子底气十足,也附和道:“粘罕曾率兵大破上京,吓得耶律老儿拖家带口抱头鼠窜。
皇上,让他们二人去吧!
就算一举拿不下,也好让宋人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还愁他们不把岁贡乖乖送上?”
张恒见多说无益,也只好闭了嘴。
都说心在曹营心在汉,他作为一个汉人,是绝不想看到故土被践踏的。
瞥见岳飞仪表堂堂,在一众武将中自带一股儒雅之气,张恒便对他有几分好感。
感叹道:“我祖辈三代未曾来过中原了,今日一来,看农共商士,各司其事,大宋一派欣欣向荣,真令人感慨啊!”
岳飞随马身摇晃,轻笑道:“先前金兵围城时,贵国的使臣说的可都是反话。
张使,你若是立场不够坚定,官家定然是不会召见的!”
“立场?”
张恒不明所以,狐疑道。
“正是。”岳飞遥望城楼,语重心长道:“你们金人要报私仇,对我大宋好话说尽曲意逢迎。
谁知等我大宋助你们灭掉辽国之后,不到半年你们就恩将仇报!
我大宋新皇可不是道君太上皇,只听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就会委屈求全的。
你们若不拿出几分诚意来,就想空口白牙,要回两位大将,只怕张使你要白跑一趟了。”
张恒紧张地叹了口气,试图缓和这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他只听说,去年攻打上京时,宋兵不中用,见契丹铁骑一来,便丢盔卸甲四散奔逃。
本以为这些传言是真的。
没想到此时亲眼一见,才知道宋人的心思何其深沉,明明兵强马壮,却惯会藏拙。
完颜宗望和宗翰二人不知深浅,掉入陷阱,实在是咎由自取。
但岳飞提醒的对,就算他对朝堂政敌再有不满,此番前来所代表的也是金国一方。
到了圣上面前,若只夸夸其谈,回去后也会平白遭到一顿羞辱。
想到这里,他恭敬道:“多谢将军善意提醒!本使既然是为议和而来,自然是带足了诚意的!”
“哦?”岳飞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大宋厉兵秣马,所图什么,看来张使是清楚了?”
岳飞,威武大将军,如果他没猜错,正是擒拿两位大帅之人。
完颜家族的人嗜血好战,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武术底子自是常人不可及。
可两员大帅竟能在太原同时折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