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王禀看着一年轻人端着药碗又走了进来,眉头不禁皱了皱。
斡离不的病情虽有好转,但比起外面的士兵来说,情况仍不容乐观。
看到年轻人步履矫健,一举一动稍显笨拙,看起来有些刻意,他假意低头啜茶,心中微微有些纳闷。
在斡离不喝完药之后,他起身走了过去,恭敬道:“大夫,皇子郎君状况如何?还需用药几日?”
岳飞抚了抚面巾,双眸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脸色凝重道:“这位郎君比外面的士兵染病重,还要再用几天药,才好判断。”
王禀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见他双手抱拳,心中顿时一惊,忙道:“请务必尽心医治,诊金再有本将军支付给你。”
岳飞摇了摇头,“将军太客气了!之前有位叫林五的官爷已经先行付过了。
按师傅的方子,还缺一味药。
这药只在山中有,这郎君的病又耽误不得,将军还是敦促手下早些寻来才好!”
王禀盯着他晶亮的眸子,忽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深意,点了点头。
“大夫尽管吩咐,金兵也好,大宋兵将也好,找一味药,并非难事……”
他的话还没完,床榻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站在床边侍奉的人都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急声道:“大夫,快来看看,郎君吐血了!”
吐血?
王禀感觉很是奇怪,难道这大夫在药中做了手脚?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太可能,这里是金兵驻地,就算疫情正盛,没有被感染的人数仍有接近万余。
对两位元帅动手脚,真的是太冒险了!
岳飞不动声色走上前去,搭在他的脉搏上凝神片刻,转向一边的副将道:“快去看看找的那味药,找到了吗?
缺那么一味,药效总是差了些,再迟郎君恐怕熬不住了!”
“我……我去看看!”副将向周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自己转身出了大帐。
见岳飞面露难色,王禀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隐约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绝不是大夫,或者说不仅仅是大夫,能利用自己抛出去的消息混进来,一定是有备而来。
斡离不胸口剧烈起伏,气息紊乱,岳飞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道:“快去再催催,再迟他就要撑不住了!”
一人闻言急匆匆跑了出去,剩下两人探头探脑,盯着岳飞的动作。
岳飞缓缓起身,“王大将军,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禀从两人身边刚离开,只见岳飞抬手一扬,一把淡色粉末洒向空中,两个士兵毫无防备,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岳飞踢了踢二人,确定他们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王大将军,在下岳鹏举,奉新皇之命前来带两位侵略者头目回京!”他压低声音,快速把其中一人扒的只剩里衣,“搭把手!”
王禀愣在一旁,听到喊声这才缓过神来,“确有此事?”
两人把“替身”抬上了床榻,把斡离不用黑色大氅裹紧,从腰间拆出一盘甚至,将他牢牢困住,塞到了床底下。
做完这些,岳飞若无其事地拿出腰牌,道:“王将军,请查验。稍候还请与我演一场戏,助我兄弟们一臂之力。”
王禀确定腰牌无误,郑重地点了点头。
少顷又想到一事,“粘罕是金国国相撒改之子,比斡离不可要狡猾的多,你要怎样把他带走?”
岳飞道:“粘罕?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装作染了疾病,其实是想趁斡离不无法约束他,他要自行南下搜刮民财。
如果我没有算错,此时他已经落入兄弟军的陷阱了!”
“陷阱?”王禀听糊涂了。
“没错!王洵小将军早就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率领官家给他的一万精锐,负责静候时机。
就在昨夜我察觉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