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走到安远门时,一顶小轿与他们逆向擦肩而过。
一声灵动悦耳的喊叫,突然从小轿中传了出来,“郓王妃,请留步!”
赵楷循声望去,只见一玉面娇容从轿窗探出来,酒窝浅浅,略施粉黛已令人挪不开眼。
她朱唇微启,向身旁招招手,落音如珠,“英儿,你来。”
朱凤英抬头看了一眼赵楷,见他呆若木鸡,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后,推了他一把,“王爷,要不,你先回府,我跟姐姐说说话?”
赵楷双手一抄,往旁边退了几步,“去吧,我等你!”
朱凤英应了一声,低下头,心中已经涌上一丝不悦。
姐姐朱琏还在闺阁时,就被一家人宠在心尖上,父亲常说,母亲怀姐姐时,常梦见一只金黄色大鸟落于院中梧桐树上,高昂啼鸣。
那时起,一家人都说姐姐身份贵重,绝非凡女。
姐姐出生那天,朱府被五彩祥云飞腾环绕,还有红光清香,从产房射出,观看者无数。
长大后,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美名在外,皇室早就对她起了接纳之心。
朱凤英短短几步,心思翻涌,想到赵楷刚才的眼神,心口竟有些酸楚。
赵楷气定神闲望着那顶小轿,朱凤英钻进去后,微微一沉,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几声啜泣声。
赵楷不理会过往人群的目光,他信步过去,挑帘问道:“发生何事?”
朱琏正要抬手掩面,看到赵楷关切的眉眼,竟然呆住了。
而在赵楷眼中,他对上的女子,柳眉如黛,肌肤胜雪,晕红的双颊上珠泪轻垂,楚楚动人。
朱凤英坐在一旁,拉了拉朱琏,噘嘴道:“姐姐,王爷近来总是这样,你不要见怪。
既然无事了,姐姐快些去开宝寺上香吧!
晚了谌儿又要在宫中哭闹,皇太子已经够烦心的了!”
说完,起身拉下帘子,把赵楷的脸隔绝在外,自己迅速出了轿子,拉起赵楷就走,“王爷,姐姐急着走,咱们可别误了她。”
赵楷定立不动,隔帘轻叹道:“本王闲来无事,作了一首词,皇嫂听听看好不好?
幼富贵兮绮罗裳,长入宫兮奉尊斛。
今委顿兮沆落异乡,差造物兮速死为强……”
小轿晃晃悠悠出了安远门,赵楷立在街边,往那个方向看了良久。
朱凤英记得,这几句词说给她听过。
可是她当时想着其他的,并没有对这首词做出任何回应。
姐姐花容月貌,工于诗画,山水花鸟画更是一绝,就连官家看了都赞不绝口。
她一直嫉妒姐姐的才华,可是天赋这玩意儿老天不给,就真的没有。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朱凤英破天荒地没有粘着赵楷,而是找了个由头,讪讪一笑走开。
赵楷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的,如果请教诗词也让她吃醋,那以后便不会了。
“袁宝,告诉王妃,本王晚膳要吃她做的饭菜!”
袁宝应了一声,急急追向朱凤英离去的方向。
史书果然不能看太多,不然当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真站在你面前,你会不由自主地去靠近她。
朱凤英是自己王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朱琏无论如何都是东宫皇太子妃,这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他解下外袍,甩脱鞋袜,一骨碌滚到榻上,心中竟有些郁闷。
仔细一算,明日赵佶就该下诏了,这诏令一下,对他可就不利了!
除了交代王黼的,他还要去延福宫再添一把火。
想到这里,他匆忙下榻,披上外衫,又从木施上解下大氅,披在身上,一步一滑地去了延福宫。
走到正殿外,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焦急了。
踟躇之际,梁师成迎出来,满脸堆笑道:“郓王,官家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