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人回归的第七天,七月七日,晚,七点整,摘星将要开始了。
第三层的学院区站满了来自各处的人,不知是疏忽还是有意为之,003避难所并没有拒绝外来人员的进入,可以说此刻的003避难所里是真正的鱼龙混杂,谁也不清楚站在自己旁边的人隐藏在面具下的真面目是什么。
但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是一致的,在黑的浓稠的第三层空间里,只有一座歪斜的摘星塔耸立着。
塔顶上散发出一点红芒,宛若黑夜中的启明点亮了人们身周的黑暗。
那是人们眼中唯一的景色。
随着七点零七分的到来,摘星塔顶端的少女敲响了钟声。
咚!咚!咚!
那是生命的脉搏在黑暗中强有力的跳动。
钟吕长鸣了七声,随后那少女向上攀登,每一步都准确的踏出七寸,一共七步,踏上了七阶阶梯,站在了塔顶的她,白衣胜雪,宛若降临人间的天使。
她红唇轻启,高昂而又飘渺神秘的歌声自塔间响起。
这个故事来自于一个临近而又遥远的星辰。
这是一个上古的史诗,一个未来的戏剧。
曾经有一座塔在那里矗立。
没有人知道塔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因什么而建造。
塔在满天星辰下矗立,
它笔直的矗立,仿佛要刺穿明月。
它幽幽的矗立,仿佛要隔绝星光。
它孤独的矗立,仿佛要赎卖罪孽!
伴随着少女的歌声,整座建筑开始了变动,原本圆筒般的外壳蝉翼般打开,弥补了地基不规则的形态,每一寸表皮由外向内倾斜。玻璃薄片覆盖依次向上生长,塔顶形成一个开放空间为人们提供一个可以呼吸的开口。
灯光轮转折射的美连同周围的建筑体,共同点亮了黑沉的幕布。
在高塔更为高耸之处,一位老人悄然出现,他屡弱单薄的身体爆发出白炽的光芒,冲天而起,如泼墨一般在昏沉的幕布上展开。
炽烈的白色驱赶了黑暗,一条浩然长河从中奔涌出来仿佛一张画卷,缓缓铺开,无数的人,无数的事物,无数的世界在里面起起伏伏。
长河奔腾不息,划分了无数的支流,脉络,仿佛一道道平行无法交织的线条,发展着无限可能,然而那些看似永远无法汇合的线条却会在遥远的每个节点重新汇聚成一条大河,慷慨奔流,周而复始,整个黑暗都被璀璨的白色所占据。
然而,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奔腾的时间长河,只有一道白光将黑暗驱散,紧接着将满天星斗洒满在了这块幕布上。
在人们的视线里那看顶端的塔尖仿佛连接了星河宇宙,在黑色中若隐若现。
隐藏在阶梯里的李末人目睹着头顶上方那浩荡的长河,他的视线跟随河流奔涌直延伸。这片时空长河是普罗维登斯打开的,他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一窥全貌。
普罗维登斯该怎么去寻找那一线生机?
李末人脑海里刚蹦出这个问题,头顶便传出一阵轰鸣,一只巨大的眼睛自普罗维登斯背后缓缓浮现。
更璀璨的光从那眼睛上绽放,随着眼睛的凝实,普罗维登斯的身影渐渐消失,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一股七彩的涟漪从摘星塔顶泛滥开来,朝着四周激荡而去。
从远处望去,摘星塔顶的那枚巨大眼睛将视线投向那浩瀚的星河宇宙,无数的事物在他的瞳孔里上下浮沉。
李末人只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看到时间长河上的走向,如果他想进一步观测到时间长河的支流的话需要踏入到那条河流,那样的话波函数塌缩的可能性极大,很容易让那条支流变成现实。。
而普罗维登斯凭借全知之眼可以一眼望穿支流中的可能性,比之李末人他才更像是观测者的存在。
普罗维登斯要趁着自己的力量还在全盛时期,去在时间长河的无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