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定的赵翠兰一顿,眼神飘忽,这妮子住回来,手里的钱迟早不还是她的,到时候把那两个赔钱货也一起卖去勾栏院,自己岂不是还能大赚一笔。
连忙上前一步准备扶起地上的大儿媳,李山河方一沉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拉住赵翠兰的胳膊,缓缓开口。
“你先回去修养吧,老二这次回来还有别的事要办,我也年纪大了,清明你就自己葬了就行,离咱家祖坟远一点,可别带上了晦气。”
公爹李山河说完话就进门了,赵翠兰虽然平日里跋扈的很,但大事情上却是唯李老头马首是瞻,瞪了姚月牙一眼,屁颠屁颠地进去了,大门也被摔得震天响。
姚月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这样的人家,她不让你大出血一次,就不是活了三辈子的姚月牙。钝刀子割肉,让你们也快活快活。
她挣扎着起身,向里正和李韩氏道了谢,面上死灰一般,踉跄地往家走,丝毫不在意身后众人怜悯的眼光。
姚月牙心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想法。不这样演一遭,以后怎么能顺利脱身呢。让世人的同情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一回到屋,姚月牙就将下午时分隔壁王大娘送来的野菜挑了些半老的,又拿了几个鸡蛋,从家里柜子翻出来一尺崭新的碎花布,将这些东西都放在一个小篮子里,又将院子打扫了一番,才起身往里正家走去。
李清明还未值束发的年纪,是不被允许埋在族内祖坟的,只能用草帘子一卷,在日落后方可下葬。
本来这些陈规陋俗姚月牙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她今天刚到这里,还没站稳脚跟,不好做出别的惊世骇俗的大事,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寻个地方,让这个孩子下辈子能投身个好家庭,在父母宠爱下再活一次,只是这辈子与她终究是没有母子缘分了。
里正正跟自己的小孙子认字,李长信,今年八岁,在镇上的学堂读书已满一年,小小年纪就是李家村除老童生以外最有学识的人了。里正一家与人和善,小孙子学堂休沐回来就常教一些村里的好学之人认几个字,不要束脩,只是要自带一个沙盘。
“麻雀,是树上的鸟儿,那为啥不叫鸟儿?”姚月牙方一进门就被勤奋好学的里正老爷子雷了个外焦里嫩。
一旁的李长信急的抓耳挠腮,想跟自家爷爷解释又说不出来,憋红了一张肉包脸。
姚月牙觉得这小孩儿实在可爱,小小年纪坐得极端正,柔顺的短发扎了一个啾啾竖在头上。手上拿着已经磨光的树枝,顿在沙盘上方。
见姚月牙进来,将手里的树枝一撒手就奔到她身后,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家冥顽不化的爷爷。
姚月牙想放肆大笑出声,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压抑下去,缓步朝里正走去。
“里正叔晚上好,刚刚您也在场,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能否请您帮忙找几个人将我儿下葬,地点我已经想好了,就在我家屋后离后山不远的那地。”
里正静静地听眼前死了丈夫儿子的女人说完,只觉她有些许不一样。以往的姚月牙是软弱惯了的,今天看似她在老李家受尽了欺负,但最终不仅把赔偿金要了回来,甚至自己出面还帮她多要了些。
这么想着,里正感觉自己被利用了,语气有些不善地开口“你那么能耐,村里人都好,随便找几家愿意帮忙的下葬了就行,不用专门跟我说。那谁,根儿他娘就挺热心肠的。”
姚月牙内心讶异于里正看穿了她,不过也是,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把几百户的村庄治理的井井有条。
姚月牙不善心计,见此也就不想再说些什么,道了谢便准备折返回去。
谁知她身后里正的小孙子直直冲到她面前,对着自家亲爷爷说道
“爷爷,你这样不对。村里有妇人家里没了顶天立地的男子,公婆家不讲人伦礼法,罔顾人命。作为里正,这个时候您不仅没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