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和叶宁语只微微福身,并未说话。
成王和雍王也在灵前拜了拜。“夫人,阿语,请节哀。”雍王叹了口气,打量了叶宁语一眼,似有话说。
母女二人依然只是福身,不过这个时候,没人会觉得她们失礼。
“夫人、郡主我也会向父皇请求严查凶手,不让他白白丢了性命。”
成王说罢,看向了叶宁语身后的一抹身影。
叶宁秋站在那里,同样红肿着眼,不时抹泪。成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移开。
白承之带着柳一平也来了,步入灵堂时,白承之手里拿着几本书册。
他将书册放在案前,上了一炷香,随后才走到江氏和叶宁语面前。
“这是上次阿珺问我要的几本书,还没来得及给他,今日我将书带给他。”
白承之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听在众人耳中,却异常伤感,灵堂里一时悲声更甚。
“阿珺啊!”柳一平一把扑到叶安珺面前,眼眶一红,竟放声大哭起来。“你年纪轻轻,年少有为,怎么忽然就死了啊!我的传胪相公,我的小侯爷啊!”
柳神医之名本就传遍大都,没人不知道他给天子看过诊。如今见他哭得如此悲切,皆以为此人医者仁心,怜悯众生,不免又是一阵感慨伤怀。
白承之也不劝,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柳一平大放悲声。
就在这时,灵堂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叶府的下人通传,大理寺卿曹大人和严华将军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曹展鹏和严华二人身着素服,来到叶安珺灵前。
曹展鹏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盒子,“夫人,郡主,这是陛下钦赐的贤者玉,让我替小侯爷挂上。”
贤者玉,是先帝在世时才有的御赐之物。一般而言,于国有过重大功劳者,死后可在其腰间挂上贤者玉,以示天子赏识哀悼。
可叶安珺死于刑犯接应途中,虽说也是因公,但还远远算不上于国有重大功劳。虞帝此举,到底意欲为何,叶宁语岂能不知。
叶宁语看了江氏一眼,微微点头。
“我儿能得此物,是他之福,那就有劳曹大人了。”江氏语声哽咽,话语中并无太多感激之意。
曹展鹏也不责怪叶家人并未跪地谢恩的失礼之举,直直走到叶安珺棺椁前,将一串贤者玉放入其腰间。
只不过在放玉之际,曹展鹏缓缓伸手,探了探叶安珺的鼻息,又将手放入其脖颈处。直到感受到了一抹僵硬和冰凉,曹展鹏才轻声叹息,退后了几步。
严华没有上前,他只上了一炷香,便与江氏母亲说了几句话。
“我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此事太过突然,夫人和郡主当保重身体。”严华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同情。”
母女二人同样微微应下,一句话也未说。
严华打量着满是白幡的叶府,竟不知为何,一时悲从心头起。
半柱香后,严华与曹展鹏出了国公府的门,曹展鹏面若寒霜。
“说好了你去放玉,结果偏偏让我去。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我良心不安!”曹展鹏的语气很不客气。
“曹大人。”严华感叹了一声,“本将军与锦文郡主好歹也算同上过战场的同胞,如今人家弟弟出了意外,我还要暗中行查探之事,岂不是小人行径!”
“你本来也不是君子!”
“你说什么?”
“哦,我说此乃陛下授意,你我二人有何办法,只得遵循。”曹展鹏压低了声音。“不过那小侯爷确实毫无生机,不知陛下为何不放心。”
“天子之心,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回去复命吧。”严华望着围在国公府外一些红着眼的老百姓,心中悸动不已。
有些人生来为百姓谋福,就该受人敬仰。当初叶永长如此,顾洪如此。
如今,叶安珺虽年纪轻轻,却也应该是日后的国之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