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羿解开青龙台的链条。
故清将她扶起来，瑰染靠在故清身上，看也不看一眼绝羿，“走，我陪你一同前去。”
故清点头。
绝羿冷笑，现在去有什么用，人都死完了。
待他们到战场时，满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故清脸色苍白，猛地吐一口鲜血，半跪在地。
瑰染眉头狠皱。
“阿染，我不曾后悔来找你，但今日之事，是故清对苍生失职，我必然要负起这般责任。”他声音很轻很轻，如同远处传来的虚无缥缈的声音。
“我爱苍生，却也爱你。”
“可爱我，却不是你的一己之私，你告诉过我，从前，人们说，一国之君，为了救所谓的妖女，不顾国家，不顾社稷，可谁曾想到，他们口中污名化的妖女，却也是天下苍生，她不是君王的附属品，她是个人，她也是天下百姓，她只是和一国之君相爱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承担祸国的罪名。”
“凭什么？一人轻天下重？同样是天下黎民众生，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吗？没有人可以随意剥夺其他人的性命，为了多的人，便要少的人死，若是换成那妖女去救君王又如何？是人人觉得应该，人人觉得理所当然，人人觉得那妖女的性命不足为重。”
“这是你今日，来找我的理由，不是吗？”
她蹲下身来，望着他的眼睛，“如若是选择，那都有两难的时候，那不是你做错了，而是世事两难全，所以你想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是吗？”
“那如果，你不爱我，或者说，我今日，不会死在他手里，不会魂飞魄散，你还会来吗？”
故清眉眼不停颤动，“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早就为爱你，准备付出代价了。”
瑰染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再让你选一次，我不会死，你留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死，你想再来一次吗？”
他轻轻摇头，“散魂鞭，会魂飞魄散。”
瑰染皱眉，这是没有回答的意思了。
他低下头，数悉之后望向她，眼尾猩红，身躯颤抖，声音暗哑道：“抱歉，阿染。”
“抱歉什么？故清，你想做什么？”
他回过头，手上凝聚起神力。
瑰染脸色微变，手上一道红光闪过去拦住他，“你要做什么？燃尽神魂救他们？”
趁现在，他们神息还在，还能将他们救回来。
他抚上她的头发，“对不起，阿染。”
眼中尽是坚定。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痛惜，看到了他的决绝。
“呵，你这样决绝，你要我怎么看着你去死？嗯？你要我看着你去死？”
故清心痛至极，眼眶一滴泪落下。
“阿染，这些年我教你许多，好多都是大道理，但是其实，我自己又何曾做到，我不过，是那俗世里的一人，我不配教你任何东西，也无法做出更好的选择，这个世上，只要活着，就没有完美，所以我很抱歉，不管做为人，还是做为神，都很抱歉。”
燃尽神魂，身死魂灭。
就连她，也救不回来他。
瑰染闭了闭眼，“没关系，故清，别抱歉，你总是道歉，可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对不起我。你有你的职责，我知道。”他的手抚上他的脸。
“要救他们，还有一种办法。”
故清怔了怔。
“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不是无妄殿的人。我可以打开时空之门，留你记忆，重塑未来。”
故清猛地抬头，时空重塑？
“你是…万始之祖？”他诧异的神情中，眼眶变得更红，一滴一滴泪落下来。
万始之祖啊。
她居然…
瑰染点头。
“我送你回去，你别来救我，那条狼崽子杀不了我，青龙台，只能困我一时。”
说完，瑰染起身，“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