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德正守在养心殿门口打哈欠。
小太监提灯凑近,“师傅,换我来吧,您歇着吧。”
刘无德轻蔑的睨了他一眼,将他推搡至一边,“今晚省省吧,万一元贵妃惹了陛下......”
话刚说到一半,他用余光扫到一抹嫣红,立即弯腰,“娘娘,您怎么自己出来了?”
池辛夷无视他眼里的打量,冷言道:“你伺候好陛下,本宫走了。”
银雀紧随她身后撑起伞,清冷的背影在朦胧的雨夜渐渐模糊。
刘无德叹了口气,夺过小太监手里的油灯,“哪凉快哪歇着去,今晚用不着你。”
转身瞬间,他将唇抿成一条黑线,迈着碎步进屋。
见陆景逸板着一张脸,心思难猜,刘无德只能压低声音,试探道:“陛下,元贵妃娘娘走了,今晚还宣人侍寝吗?”
陆景逸稍陷沉思,过了一会儿,情绪缓了过来,平复道:“宣左氏吧,朕也有一段时日没见她了。”
采女是后宫最低的品级,跟宫婢也没什么区别,待遇与宫婢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供帝王声色享用的女子。
没有单独的住所,只能住在内务府里。
左氏还算聪明,侍寝完,得了赏赐,直接拿赏贿赂了内务府的掌事公公,得了一方小庭院,取名竹筠榭。
掌事公公还给她配了一名婢女,也不给她分活,头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本以为左采女还能往上晋升,一等小半月过去,皇帝就跟忘记有这个人一样,提也不带提一句。
采女也没有绿头牌,被想起的几率更小了。
掌事公公依然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真拿她当正儿八经的主子对待。
有人不理解,“陛下身边那么多莺燕,万一一直想不起来她,公公您不就做赔本买卖了。”
每当有人问,他总是一笑了之,“我阅人无数,自然不会做赔本买卖,这左氏以后一定能宠冠后宫,等着看吧。”
当养心殿的人来接时,他的嘴角几乎没有放下来过,“采女,陛下隔了这么久还能记得您,证明什么?证明他心还是有你这个人的,您只要把陛下伺候的好,早晚会晋升的。”
左氏垂下眼,取一点螺子黛的黑粉,在眼下点了一颗痣,涂了红唇。
原本似水仙一般娇嫩的脸蛋一下子多了抹妖娆。
只套一件藕粉色挑花浮光锦裙显得太素,左氏不知从何处撤出一匹水红色单罗纱布,剪刀三两下,用针线将薄纱定在浮光裙上,一下子抬了身份。
公公见她这般打扮,由衷鼓掌,“真美,陛下一定会被你迷住的。”
“多谢公公抬举。”左氏眼底无波,并没因为这一两句夸奖得意忘形,淡淡勾唇,“我之前拜托公公做的东西,公公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站在他身后的太监呈上木匣,左氏抬起一条缝瞄了一眼,又满意的合上,抱在自己怀里。
“公公放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公公今日对我的帮助,我定铭记于心。”
红烛半明半灭,池辛夷刚准备就寝,银雀匆匆从院内赶到屋里,“娘娘,奴婢打听到了,您走后,陛下让人去内务府把左采女抬去了。”
池辛夷吹灭蜡烛,黑暗掩藏她嘴角的讽笑,“陛下还真是敬业啊,一天也不落下。”
“娘娘,上次左采女侍寝时赶上太后生病,您只赏赐了她两盘糕点,这次您要赏什么?”
自从她把银雀提到自己身边当一等宫女,她没少费心,凡事都提前替她考虑。
“赏什么再说吧,万一陛下一激动给她晋位了,要本宫操心的事更多了。”
自从知道左氏是罪臣左相之女后,她日日做梦,总能忆到幼时的回忆。
虽然她幼时与这位左氏女并无太多交集,但她与她的弟弟却有着说不清也理不断的关系。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