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逸坐在池辛夷最爱的贵妃榻上,抬手打开桌上的木匣,瞥了眼参差不齐的白珍珠,毫无把玩的欲望。
池辛夷注意到他眼里的嫌弃,起身给他斟了一杯冷茶,“臣妾宫里只有这些了,希望陛下不要嫌弃。”
陆景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的他牙缝发酸,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朕难得来一趟,她竟如此敷衍朕?
这钟粹宫怎会没好茶?是她不想让朕喝罢了。
陆景逸刚想发作,又想起这一趟的目的,忍了下来。
放下那盏凉茶,他用手肘顶着桌面,用指腹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字里行间满是疲惫,“爱妃,因为贺州水患的事,朕已经好几日没休息好了。”
池辛夷还是太子妃时,最吃他这套,只要他卖惨,就能如愿。
见她露出心疼的神色,陆景逸嘴角上扬。
池辛夷缓缓道:“陛下,天灾人祸,非人力所不能挡,这并非您的过错,千万不要过分忧虑伤了身子,您若休息不好,不如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您开副安神药?”
“就这?”
陆景逸攥紧五指,眉头紧锁,“爱妃就没别的话了?这贺州水患该如何控制,这难民该如何救助,爱妃可有想法?”
池辛夷猛地抬眸,眼里满是惶恐,“陛下,臣妾乃一深宫妇人,怎敢妄谈国事。”
陆景逸冷哼一声,“朕准你谈。”
听到这话,她心底一片瓦凉。
从前陆景逸总哄着她为他出谋划策,还让她自掏腰包填补国库空缺。
他身为太子代替先皇监国时,送入东宫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她替他批阅的。
那时她挑着夜灯趴在案前替他干活,他却在胳膊跟池鸢逍遥快活。
现在想想,真傻。
“臣妾从小锦衣玉食,并未尝过人间疾苦,若陛下想要听取切实的意见,最应该问的是燕妃。”
陆景逸总不能老逮着她一个人薅羊毛吧。
见她不愿顺着自己的意,陆景逸猛地用拳捶桌,下一秒抓起还有半壶凉茶的茶杯就往底下砸。
碎片在池辛夷脚边炸开,恍惚间,她听见陆景逸嘟囔一句:“燕妃她一个村姑懂什么?”
呵。
陆景逸这人真是没半点改变。
睡着人家又瞧不上人家,有本事就别碰女人啊。
池辛夷敛去嘴角嘲讽的笑意,唤银雀来收拾残局,手指刚触碰到陆景逸的肩膀,就被他弹开,“别碰朕!”
陆景逸气得要命。
他本想拿到东西后,他便算入自己的私库,等天明上朝,也能在众大臣面前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名声,没曾想这女人就跟一只听不懂话的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被他吼了一声,她也没半点生气,“陛下,时候不早了,臣妾伺候您休息。”
陆景逸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用了!朕回养心殿。”
“那臣妾送送陛下。”
池辛夷巴不得这瘟神赶快走,她可不想一夜失眠又或是做一夜噩梦。
“不必送朕。”
陆景逸这会儿也不想跟她多言,他并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若传出去,变成是他向元贵妃讨要的,多难听!
元贵妃这么不解风情,他也不必给她留面子。
“通知内务府的人,元贵妃为贺州百姓忧虑,愿拿出自己的月例救助难民,主动申请降低待遇,干脆以妃制对她吧。”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后宫。
李婕妤最先到了钟粹宫,“娘娘,您怎么这么糊涂!这跟降位又有什么区别?
裴贵人紧随其后,“娘娘,您不该掺和前朝的事。”
池辛夷神色平常,“事已至此,本宫只能顺其自然。”
果然,今日请安,燕妃又是最晚来。
她的承轩殿被烧了,却因祸得福住进了养心殿。
陆景逸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