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御花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谭月柔一身淡白色折纸花卉月华裙素净出挑,就连陆景逸也忍不住多夸两句。
池鸢注意到她的打扮与自己极为相似,更是不爽。
“陛下,臣妾听说这位谭小姐先前可嫁过人,还生过孩子,怎能再入宫为妃呢?”
太后以为池鸢不想让陆景逸纳妃,对她也生出不满。
斜了她一眼道:“好歹人家能生,哀家瞧着她倒是极好。”
大邕民风开放,女子和离后可再嫁,皇室里也有不少宗亲娶二婚贵女。
陆景逸也很满意,“既然母后喜欢,便把她留在宫里陪您吧。”
池鸢憋了一肚子委屈,眼神哀怨的看向陆景逸,却被他无视了。
太后如愿,却也清醒,“不过她先前有过婚配,身份不宜太高,就封贵人吧。”
陆景逸点头,“她给朕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感觉,不如赐她个封号,就叫莲贵人吧。”
莲贵人入宫的消息隔了一日才传到池辛夷耳中。
她昨日便到了江南,此时正坐在岸边小船上品茶听曲。
百花宴上不止发生了这么一件趣事。
池鸢被另外一个官家小姐气的晕倒,太医赶来后竟诊出了她已有两个月身孕。
池辛夷记得前世与她发生争执的是她,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当时池鸢为搏陆景逸怜惜,故意在她面前跌倒,也正是这一跌,她的孩子也被她自己作没了。
池鸢将过错全赖在她身上,陆景逸也骂她蛇蝎心肠,太后收了她的凤印,罚她禁足三月。
如今却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
入夜微凉,她披了件薄衫坐在小院里。
一边往胳膊上擦着从宫里带出来的药膏,一边替陆郁安排她日后的生活。
她母亲本是睿亲王独女,虽是庶出,但是睿亲王对这个女儿宠的很。
为了不让女儿嫁进高门大户受委屈,在中榜的秀才里挑了许久才选中池徵这个寒门子弟。
池徵为攀上睿亲王着门婚事,装作老实巴交的模样,隐瞒了自己先前与青楼女有婚约的事,大张旗鼓的娶了陆郁。
陆郁成婚没几年,睿亲王就染病去世了。
后来睿亲王的嫡长子陆楷继承睿亲王的头衔,带着全家人搬至江南,陆郁在京中再没亲人撑腰了。
池徽没了忌惮,后来竟敢明目张胆的与青楼女私会。
陆郁挑着灯从屋里出来,缓缓在她对面的石椅上坐下,“明日便要去你舅舅家了,你早些休息。”
这一提,池辛夷便想起了旧事。
当初左丞相贪图一案牵扯甚多,朝中人心惶惶,不少大臣因心虚请辞回乡。
凑巧时候,舅舅一家也匆匆搬离京城。
她问陆郁,“舅舅当初离京可是因为左丞相的事?”
陆郁突然紧张起来,眼神闪躲,极不愿提起这个话题,“我,我不清楚。”
见她这幅样子,池辛夷便能猜出她肯定有所隐瞒。
只是她这次不像从前那般随意,神色凝重,“娘,当年左丞相贪污的内情,您到底知道多少?”
陆郁欲言又止。
终还是开了口,“辛儿,娘知道你还念着那左家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池辛夷这才意识到她想多了。
“娘,我跟左序川之间无事……”
陆郁叹了口气,眼尾皱纹叠起,“唉!序川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娘!”
见她有意打岔,池辛夷只能作罢。
月洒梧桐叶,如覆一层霜。
池辛夷又做了那场梦。
梦中陆景逸灌她喝下那碗堕胎药,在她疼的失去知觉时,她感觉有一双手搭在了她的头上。
那人指尖似有薄茧,动作温柔,隐约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