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挽救,但希望可以弥补。”
葛晴这时露出恍然的表情,勾唇笑了笑,垂下眼眸,喝了一口牛奶。
然后淡声说:“你不用道歉。因为正如你所说,过去的错误,已无法挽回。”
柳白看着她,觉得心口发涩。
葛晴的眼睛亮亮的,眼里没
有一丝讨厌,可是柳白却因为这样,更觉得愧疚无比。
她从来没有来找他们报过仇,甚至连久哥,也是如此。
倒是他们,对她那么排斥,而她明明是个那么美好的女孩。
如果接纳她,大家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葛晴歪着脑袋,笑得很纯净,肆意,透着一丝张扬。
她说:“H既不需要保护,也不需要道歉。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每个人都有私心,这个我明白。”
柳白的心情有些沉重,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嗯,是啊。”
“所以你没有必要在意这么多。”葛晴说,“之前我是怪过阿奈,也恨过你们。但时间久了,好像这种感觉也就没有了。再说……”
葛晴停顿了一下。她的侧脸看起来有些落寞,嘴角却依旧嚼着浅浅的笑。
柳白听见她的声音有点低,柔柔的,被卷进风里,吹到耳边的时候,鼻子却有些发酸。
“再说,我不是快要死了吗?”葛晴垂着视线,看着自己的鞋尖,轻轻地晃了一下,假装很无所谓,“一个都快要死的人了,怎么还能那么计较呢?我也曾经把自己设想过你们,如果我是你们的其中任何一个人,也同样不能容忍有另外一个人,来抢戴维。”
柳白沉默了。
葛晴很豁达地浅笑着,好看的眉眼弯下来,很柔和地看着他,“别道歉,柳白,我不喜欢有人跟我说对不起。要是真绝对对不起我,以后别再做,不就好了吗?”
柳白觉得有点难过,真是莫名其妙。
以往明明对她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深,虽然也曾一口一个小嫂子地叫过,也纯粹是因为好玩而已。
可是现在,亲耳听着她说她能够理解他们,她不在意那么多了。
因为,她已经活不久了。
柳白就很想杀人。
抬又灌了一口酒,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发凉,抖了一下。
“你不会死的。”柳白低声说,眼角似乎有些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几欲要冲出来。
他说:“我不想让你死
。”
他杀过那么多人,跟老师学了医,可也没用到征途上。自从老师离开之后,他就更加放纵自己,手里的手术刀拿着,救过不少人,可也真的,没少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用自己的手,去挽救一个生命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也那么无力。
花骨散的魔咒笼罩在心头,沉甸甸地压下来,有些让人难过得喘不了气。
这种毒,似乎真的无药可解。
“放心吧,我也还不想死呢。”葛晴调皮地眨眨眼,从桥头跳到地上来,稳稳地站直,走到柳白的面前。
他坐在桥头的扶手上,坐着的时候,还是比她站起来的时候高出了一个头。
微微仰视,他看见她眼底如同星辰,一片柔柔的波浪,泛着星光。
她笑了一下,“我会努力地活下去。”
因为谭咏,因为曾经答应过,无论怎么样,她都要跟着他。
这是,15岁的H,跟戴维的约定。
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但是她还记得。
柳白深深地看着她,忽然伸手,用力地扣住她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膛按上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的声音从胸腔里滚出来,带着轻微的震动感。
葛晴微微愣了一下。
他身上的味道,和谭咏的有所不同。
清淡的气息,有些凉,混杂着某种不知名的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