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境内的地方制度很简单,乡宰为地方行政长官,乡三老,乡司马,乡司徒地位低于乡宰。乡司徒负责农业收种,收取赋税,文书上计。而乡司马则只负责征召士兵,日常训练,防御盗贼,但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必须有乡宰批准,说白了其实就是个空壳架子,军权还是被乡宰牢牢把握在手中。三老则负责教化,祭祀,一般由当地名望较高的老者担任。
在三位乡官之下则七名里长,里长之职其实也都是由各个宗族族长担任,这样一来乡宰便只需要管理好这十余人便能够把持整个乡里。
在来之前张怀远便已经看过历年上计和人员职位表了。
乡司马韩安国,乡司徒李渔,三老则是被黄,曲,屈三个大宗族把持。
也好在这些族长,官员比较识趣,不然还得自己动手,毕竟现在的张氏可壮的很,而自己在家里表现也算好,这些官员若是不懂事,撤了便是,若是不服动手?开玩笑,当张氏的军队是开玩笑的吗?
新官上任就免不了摆一场宴席,为其接风,泉乡自然也不能免俗,早早得吩咐,摆好了酒菜,等待着张怀远的到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张怀远带着几名亲卫,前往赴宴。
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面众人的汇报,吹嘘,微醺的张怀远再次体会到权力的魅力。
酒过三巡之时,一名着甲军官从外进堂,跪地上报。
“启禀大人,袭击大人的马贼已被吾等全部抓捕,现关押于地牢当中,听候大人的发落。”唐北海朗声道。
这个小插曲,让张怀远酒意全无,起身道:“先暂且收押,明日午时推乡市,由百姓公审!”
“唯!”唐北海恭敬的回答道。
——
泉乡黄家,一道身影从围墙之上一跃而下,手持匕首,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大院当中。
左寻右找,蹑手蹑脚的摸到了柴房边,轻轻推开房门,却见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被反绑双手,捆在柱子之上。
“阿姊,阿姊。”男孩的呼唤让少女苏醒过来。
眼见小弟闯了进来,少女大急:“阿让,你怎么来了?赶紧走,要是让黄老爷他们抓住了,你可就惨了。”
“放心吧,阿姊,院子里没人,乡里来了新官儿,黄扒皮他们都去给他接风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哼,只图享受,与黄家人勾结在一起,想来也是个狗官!阿姊,我们干脆趁着机会,赶紧逃吧。”
男孩一边用小刀割开束缚住阿姊的绳索,一边开口骂道。
少女那秀丽的脸上满是忧色:“能逃到哪里去?离了黄家我们又如何果腹?”
“那又如何,这天下之大,岂无我姐弟容身之所?就是摘野果,采野菜,我也不愿阿姊嫁给那劳什子的河伯!”男孩瞪大眼睛,语气凶怒。
一想到黄家人逼迫自己阿姊成为河妻的场景,男孩就怒从中来。
起初他们说成为河妻多么好,让男孩打心眼为阿姊开心,自己的阿姊就要成为河伯大人的妻子了。那几日,他是整个乡里最荣耀的人。
直到有一日,几名乡人的讨论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那卫家细女模样当真俊俏,那盘子肯定能生儿子。”
“可不是吗?就是可惜咯,八字太硬了,克死了父母,不然也不会被选做河妻咯。”
“她那细弟还整天到处炫耀,哈哈,自己姐姐就要死了还不知道。”
“那能怎么办呢?黄家人答应了他姐姐,只要愿意做河妻,就赡养他到成年,反正他们两也活不下去了,这样至少还能给他们老卫家留个种。”
“要不是那细女不愿,我早就提亲了,也不至于便宜河伯啊。”
乡民的每句话就如同利刃般扎入了卫琅的心中,阿姊就要死了!他们都在骗我!
自那以后,男孩如同着了魔不许任何人靠近他姐姐,直到昨日黄家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