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那句话,林七言便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悬医阁,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是因为她真的很担心阿陶,二是不知道为何,她呆在祁竹溪面前,总是有一种极其危险的错觉。
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冲上来咬断她的脖子一样,危机感无时无刻不在疯狂提醒她快跑。
直到一路狂奔到内院,见到了眉头微蹙的卫湮和笑咪咪的扶疏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小九,怎么了,后面莫非有豺狼虎豹在追你不成。”
扶疏语调一如既往的缓慢,带着几分细碎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有着一种慢吞吞的松散感。
林七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怎么解释,便绕过他们去看躺在床上的阿陶。
小姑娘整个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裹上了纱布,星星点点的血迹蔓延其上,看得林七言心中堵得慌。
扶疏也凑了上来,轻叹一声。
“她身上的伤很多,除了眼睛和鞭子留下来的伤口外,还有很多细小的针洞,甚至医女在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都还能从她身上拔除绣花针来。”
林七言听得心脏骤缩,瞳孔紧到了极致,呼吸像是被一团破布尽数堵在喉间一样,让她喘都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她的十指……”
扶疏都顿了一下,似乎不忍说下去一样。
但不用林七言说他也明白,她需要知道旁人都在她身上做了什么,而后,才好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扶疏声音都低了很多,继续道:“她的十指被人用针生生扎入过,有几个指甲都已经完全脱落了。”
十指连心,林七言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究竟有多疼。
闭了闭眼,蔓延在眼眶中的水意还是砸了下来,越来越多,止都止不住。
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怎么了?”容隐的声音从后传来。
若是以往,林七言在听到容隐的声音后只会越哭越大声,像个小孩子一样,大概率今晚就会冲去烧了林家。
可如今她没有。
她只是擦了擦眼泪,死死攥住手,眼中不见灵动,反而戾气滔天,阴狠无比。
“我一定要让林若安百倍偿还!!”
——
翌日,清晨早市还没开始多久,人群就开始喧嚷起来。
尤其是在听闻老乾安王府被连夜抄家后更是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不是说老乾安王有先皇亲赐的免死金牌吗?怎么还会被抄家啊?”
“嚯,得罪了摄政王,那免死金牌就是一块板砖!”
“这老乾安王虽然混账,但也不是一个傻子啊,怎么会把摄政王得罪成这副模样,竟然连夜抄家。”
一提起这个,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小伙便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摄政王啊,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话一落,众人的心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红颜?哪个红颜?莫非是秋将军。”
有人嗤笑了一声,反驳:“非也非也,这个人啊,就算你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是为了林家三小姐才抄的家。”
众人听闻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哄堂大笑。
“林三小姐,就林府的那个林七言?哈哈哈你是在放屁还是在吹牛,谁不知道她长着一张大黑脸,丑到人饭都吃不下,摄政王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为她生气啊。”
“可江丞相前几天才去林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