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两个字眼砸在祁竹溪的心脏上。
潜意识挣扎而出的屈辱让他短暂清醒了一瞬,扭曲的恨意被尽数颠倒成了浓浓的爱慕。
祁竹溪眼中挣扎出血丝,下一秒,他猛地靠近林七言掐住了她的脖颈。
“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额角上爆突的青筋狰狞可怖,盯着林七言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样。
可后者依旧笑得慵懒魅惑,因为祁竹溪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根本没有用上半分力道。
他不是要尝尝附悲的滋味吗?
如他所愿。
林七言轻笑,轻软的呼吸拂在祁竹溪的手背上时,像是直直灼烫到他的心尖上一样。
酥麻直冲头皮。
他闷哼一声,喘息瞬间粗重,长眸之中的妄念翻涌不息。
林七言微微歪头,唇边的笑意泛着恶劣。
“我最后说一遍。”
“跪下。”
根植于骨血之中的子蛊开始流窜,向母蛊臣服是它与生俱来且无法抗拒的本能。
祁竹溪克制的喘息压抑至极,他的长睫颤得厉害,眸中的痴迷裹着滔天的恨意。
“噗通。”
骄傲清冷的掌权者最终还是踩碎了自尊,弯着脊骨向他的爱人臣服。
霜色的月光清亮如白昼,林七言垂眸看着跪在她脚边的摄政王。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母蛊凌驾于子蛊之上,子蛊无条件臣服于母蛊。
而对于子蛊来说,母蛊既是神明,也是它要不惜一切代价独占的宝藏。
林七言饶有兴趣地看着祁竹溪,瞧着他眉眼俊美邪肆,面上是肉眼可见的厌恶之情。
可那浅色空洞的长眸中却蕴着几分病态的狂热,像是神邸堕落于爱欲,叫人忍不住……
更加折辱他一些。
林七言眉眼沉溺在阴影中,唇边的笑意勾得愈发惑人。
她轻轻抬起右脚,才洁过的白足娇小精致,细腻得犹如上好的瓷器一般。
只是脚踝处因为被扭过,此时还泛着些红意。
祁竹溪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视线再也无法挪开半分。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玉足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轰”地一声,祁竹溪的理智崩溃得干干净净。
他脊背弓得更甚,迷乱的瞳眸中似是裂开无数缝隙,癫狂的爱意翻涌而起。
可没有允许,极致的克制之下,他也只是轻颤着睫羽吻上了那微微红肿的脚踝而已。
一如虔诚的信徒在祈求神明的悲悯一样。
林七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顽劣地轻叹道:“乖狗狗。”
祁竹溪脊背狠狠一僵,似乎连呼吸都因为屈辱而堵在了肺里面一般。
瞧见这一幕的林七言可算出了口恶气。
她用脚尖挑起祁竹溪的下颌,恶意满满地说道:“王爷现在觉得这蛊毒的滋味如何呢?”
后者指尖陷入掌心之中,压着长睫一言不发。
林七言不在乎地笑了笑,察觉到面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后,她支使着祁竹溪给她套上了鞋子。
附悲的第一次发作还算不上严重,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若是林七言继续留在这里,祁竹溪恢复过来后怕不是要把她剥皮割肉才能解恨。
他这个人,可是傲得很呐。
她思绪兜兜转转,最后弯腰朝着他粲然一笑,“乖狗狗要安静地呆在这儿哟。”
祁竹溪猛地抬头,“你要去哪?”
林七言脚尖点在窗台上,闻言后理直气壮地回道:“当然是逃命呀。”
“不然……”
“留在这里等着你和我同归于尽吗?”
尾音才稍稍落地,她便踩着窗沿猛地一跳,借力攀上屋顶后立马溜得干干净净。
祁竹溪呼吸一紧,缩紧的瞳孔骤然挣脱出无尽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