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你看看它身上的伤口，你可是它的主人，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待它！”
顾念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拉拉生前遭受了那么大的痛苦，死后却依旧要受到非人的折磨。
而这种折磨还是来自于它的主人，它最爱的主人，这种痛苦对于它来说是巨大的，却又无可奈何。
“拉拉。”
王良平看着少了一只耳朵和眼睛的拉拉，看着它全身上下缝缝补补的伤口，有些颤抖举起手，想要抚摸它。
往日的相处又涌上了心头，每天下班的路上，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每天下午公园的树荫下...
“呜～”
拉拉呜呜地叫了两声，从顾念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冲向了王良平的怀中。
“王院长，该放手了。”
顾念站起身，看着这幅画面。
王良平没有说话，抱着拉拉，扭头看向背后的下水道。
滋滋～
滋滋～
一张又一张的脸皮冲了出来的，凝聚在了一切，一张又一张脸皮蠕动着，一双又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念。
顾念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忘了这个鬼东西了。
“这是个什么玩意？”
顾念脚步不停地后退着，一张又一张脸皮蠕动着朝他前进。
“我的罪，我对付不了它们。”
王良平靠着下水道的墙壁，看着那满是脸皮的怪物，这都是他害死的人，怨念早就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他也无能为力。
顾念又往后退了几步，一道透明的墙壁挡住了他，不让他离开，捡起地上的铁面具戴在脸上，顾念尝试着和这些脸皮对抗，同时思索着哪里出了问题。
除非成为这里的怪物，否则的话一定能够出去的。
一定是自己身上哪里不对。
脸皮凝聚出的怪物蠕动到顾念的面前，顾念直面轰出一拳，却被怪物轻易地掀飞，重重地摔在下水道的墙壁上。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顾念快速地回想所有的信息。
【病人守则】【医生守则】...
【...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脸皮拥有强烈的自我意识...】
顾念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他好像知道剔骨刀的作用是什么了。
“王院长，我想应该可以离开了。”
顾念从腰间抽出了剔骨刀。
“你想用这个对付他？不可能的。”
王良平摇了摇头，这个怪物自己都无法对付。
“并不是，这是你的罪，不应该由我来承担。”
顾念拿出喷泉中的水喝了下去，将自己的意识保持最清醒的状态，然后将剔骨刀放在自己的侧脸，划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衣服上，猩红一片。
“多亏了你的医生，我才知道这张脸皮并不属于我自己。”
顾念抓着割开的伤口，狠狠地扯开，一张薄薄的脸皮，就这么被扯了下来，顾念看着被扯下来的脸皮，脸皮也在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顾念厌恶地将其撇在下水道的污水当中。
又看向王良平和拉拉，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再见了，拉拉。”
顾念转身，消失在了下水道当中。
...
时间回到早上。
“拉拉，你恨人类吗？”
“我不知道，但我爱我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