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一株马鞭草,还没一粒米大的紫色小花瓣生得甜美可人,依着那直挺的茎杆轻轻摇动。他站起身,动作依旧悠哉悠哉,冷静的声音里混杂着一丝悠闲,像是饮用着下午茶的绅士,大大方方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他不像是敌人了。
“你弄坏我的轮子还想让我走?”司机没好气地亮出卡车的内轮,“你自己看看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言和见双方僵持,心里开始有点等不及了,她试探性地小声插了一句:“那个,我们赶时间……”
“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豹耳青年双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一探身,眯起眼睛扫了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又直起腰来。言和开始不耐烦了,跳下车,也向车底望去——好家伙,内轮轴承都变形了。
“你要是不马上走,你就会变成这个轴承。”豹耳青年说罢,那个坏了的内胎突然开始振动起来,连带着内部的轴承一起变成了一个平整的片。
“就没听说过你这样的人!……赔钱这事我跟你没完,我可记住你了啊!”
司机虽然话狠,但还是乖乖地上了车,他可不想平白无故跟人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卡车还没开走,豹耳青年便悠哉悠哉靠在了旁边的一棵桉树下,伸手指着车上的逆流:“你们几个给我下来。”
“凭什么,我们几个赶路关你什么事。”龙牙在卡车上坐定,一副叛逆的表情。
“你们也不希望这个司机这么早就归西吧。”
语气这么淡定,话却这么拽,这个不速之客肆无忌惮得就像是那酒瓮中的神仙。浩铭睡着了,刚才车失控的惯性作用都晃不醒他,剩下的三人便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全杵在车旁边瞪着豹耳青年,像是把千古的仇恨都放在了眼神中。
豹耳青年则是大踏步爬上车,仔细端详着浩铭的睡颜——黑亮的发丝透出的影子挡在了眼旁,眉头微皱,单手撑着半边脸,睫毛翘出指缝,本应是青春的气息添了几分暗淡,仿佛在梦中沉思一般。
豹耳青年的脸上浮现了猥琐的笑容,但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这就是你们队长啊?”
“不,我们队长在哪你又不知道,少管闲事!”言和意识到了不对,赶忙翻上车挡在豹耳青年和浩铭的中间位置。
司机见没什么进展,怕闹出事来,就打开了车门在一旁的树下抽烟。松郡靠在卡车上,面对着豹耳青年,一言不发。
“咳,行,说正事。”豹耳青年无视言和的怒火,又从卡车上翻下来,“我拦住了你们,算是帮了你们大忙。”
“你凭什么……”
“听我说完!你们与我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我是顺浪。”豹耳青年轻笑一声,将手上玩弄着的那株马鞭草放在脸旁细嗅清香,“先小人后君子,我可不像凛云那样搞暗杀,我这次是专程过来光明正大地解决你们的。——但我的任务是这样,我自己可不想动。……哦对了,我叫茶言,是雪豹,很可爱对吧?……”
“你懂什么叫骄兵必败吗?”松郡从历史书的书页中露出头,明晃晃的眼镜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你见我败过?”茶言将眉头皱了皱,一副“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样子,这不禁让逆流们觉得很怪异。要说一个正经的顺浪,在脑袋不短路的情况下是不会像这样敞开胸怀自报家门的,除非他真的强到了一定程度。
车上的言和试图叫醒浩铭,但尝试了五六次都没有成功,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龙牙强硬的表情刻在了脸上,但已经开始心虚了:“你已经败了,别以为我们不能杀了你!不管怎样……”
“停停停,先别急着杀我,先担心你们自己吧!”茶言心里的喜悦甚至都快压不住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那边的某个人,哦我是说某个,好像已经……”
他手里的那株直挺的马鞭草突然开始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