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
“啊?”
“其实很早之前你就死了吧。”松郡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风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诶?!……您怎么知道?我只在人世间待了小半年而已……”
世俗的环境已经拦不住常逸镇那虚假的活力,阳光悄悄地钻出树叶的缝隙,树荫下立着的车站牌生了厚厚的一层红锈,泛出的光照在等车的人们身上,在其衣角添了几分暖光。镇上的人在全国众多地区内算是稀少的了,连这班公交车带上那么八九个逆流也凑不上来二十个人。
“你相信引力吗?”松郡夹着他那本词典般厚的历史书,“地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有很大的引力能拉着世间万物平稳地落在地面上。组织也一样,虽然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咱们追求的利益是什么,但现在已知的是这份利益的影响度很大,也极其重要,它能把两个组织的心拉在一块,也能把你拉回人世间。你以为自己待了半年,事实上这个过程应该是很短的。为什么?因为你现在早就不是九岁了,你的时间认识早就不清楚了。”
“是啊……”小音把扶手上的胳膊揽回,“我都已经……十二岁了……”
“不过三年的时间在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并不是什么问题,大禹治水还比这多了整整十年呢。以前的人能力有限,他们也期待后人能揭开这份利益的面纱。现在经济发达了,幕后还能有人用科技的力量来破解利益,这是古人所求之不得的。现在的人至今都在追求这利益,鸡飞狗跳打大仗也是因为这个,要是利益只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东西,谁会觉得值呢。鄙人也不知道这中间串联着什么关系。言和加入组织的原因是自己的好友被杀,那个青色头发的女人隐退的原因是她杀了你,洛天依在几天前因为利益的机密被杀了,你不出这两个星期是被利益召回的。这只能说有一半是巧合,估计这就是天意吧。”
小音低着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松郡的意思她都懂,但她就是不肯吭声。
肥皂坐在一边,离众人八丈远,默默地望着那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小音并没有给自己一点点熟悉的感觉,反而知道真相后更是觉得陌生,她并不想承认,可这就是宿命。
“杨志就是因为太盲目才输了吴用,失了生辰纲。但他们再怎么打,到头来这生辰纲也是个不义之财。算是前车之鉴,现在咱还不知道那份利益对世界到底有没有好处,所以要争当那个吴用,先抢到手再说。”
不愧是以反派言论命名的刻板印象。道理没错,但每个字都透着邪恶的气息。
小镇的人不像市中心那么多,一辆公交车正好能坐得下之前几站和学校门口车站的那部分人。整个车厢成了两极分化的状态——前半段坐的都是唠家常的老年人,而青年人则是一声不吭地坐在后半段刷手机。
“师傅终点站在哪?”浩铭站在驾驶座旁,趁车还没开起来,问道。
“拐弯往南走去镇子边上。”公交车司机的口音有些怪异,像是从外乡来的。他很斯文地坐着,瘦骨嶙峋的胳膊完全不合衬衫袖子宽大的形状,衬衫的下摆油腻地塞进裤腰里,比钢针还尖的尖下巴像是一低头就能扎死自己似的,眼睛甚至眯得让人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看见东西,一股贱味直冲车窗外。
“这次咱坐公交,混进大爷大妈里总万无一失了吧。”龙牙将双手枕在脑后,“年轻人都是喜欢坐地铁的——道德的光芒是不会影响到普通乘客的对吧。”
言和将她的大长腿搭在一起:“是啊……那个叫Z的开车真的太离谱了。”
“就像吃自助餐要少量多次拿一般,咱们这回最好分头行动吧,坐到一半咱几个分组下去。”
“我同意。”
“话说——”暮漓坐在松郡的前排,扭过身子将两只手臂搭在座位靠背顶端的扶手上问他,“您既然知道凌翼是顺浪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