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轻蔑,大有调侃意味,赵篙忽然变了脸色:“林景,我没和你说笑。”
林景不在意地挑了挑眉:“那好,既然要我出面,总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否则我也没法说服羽林军里那些血气方刚的将军们。”
赵篙寒着脸,虽难以启齿,却也只能将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遍。
林景默默听完,对他的险恶用心直言不讳:“我在宫中多年,对李偘皇子有些了解。他虽然心气高了些,心眼却不多,根本就做不来这种里通外合的谋逆之事。
而孟氏世受国恩,更不会可能犯上作乱、谋害陛下。你既然要与打我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直说了。这案子和当年先帝长安遇刺案太过相似,应该也是的你手笔吧?”
没想到林景会一针见血将窗户纸捅破,赵篙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不过他早有准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陛下要你回来,只是让你安抚军心。你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忘了当初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
林景轻轻啧了一声,将视线收了回来:“赵大人那些话醍醐灌顶,我时刻谨记在心。不过我也提醒
你一句,虽然你用手段钳制我,可同样也有求于我,所以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当然,我这也是替你考虑。
羽林军人才济济,年轻的将军们个个都是翘楚,我只有知道真相之后才好想出周全的说辞来对付他们。否则,一旦被他们揪到痛点,不仅于事无补,更会令我失信于人。
本来嘛,我替你办事就已经令他们有所怀疑了,他们若能听进去,也不过是因为看在与我共事多年的情分上罢了。于情、于理,我都不占上风,想要成功,只能请赵大人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了。”
“呵。”赵篙冷哼一声,“若这么说来,即便你出面也不能保证能平息骚乱。既是如此,我留你到今日岂非毫无意义?”
话音方落,他略使眼色,阎乐立刻飞身上前,试图将林景控制住。林景只顾与赵篙说话,未曾留意,一时失神落了下风,被阎乐拧着胳膊压住,重重跪在地上。
“赵篙!无耻小人!”林景瞠目怒视,使劲挣扎了几下,却没能脱得了身。
赵篙微微拧着眉,挥手示意阎乐松开他。
“我没想毁约,只不过是想提醒你,这里我说了算,你不要想
着与我耍什么花样。”赵篙轻轻拍着手,语速不急不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若你在那些将领们面前无法自圆其说,确实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确实是我一手谋划的。
至于目的嘛,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蒙恬有二子,孟亦亦有一子一女,他们活着,总有一日会来寻仇,留着他们就是养虎为患。至于李偘,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他一向心高气傲,除了李倚之外,诸位皇子谁也入不了他的眼。他不敬陛下,也看不上我,这样的人,留着他岂不是添堵?”
“你果真是无可救药!”林景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魔头撕成碎片,然而他刚挪了一步,就被阎乐死死拦下,“孟武老将军早已亡故,蒙恬、孟亦沉冤而死,他们的子嗣如今已是庶民,被你的人紧紧监视起来。就这样,你还不肯放他们一线生机?
李偘是先帝血脉,不论他为人如何,都是不容亵渎的皇子,你竟为一己私心而诬陷他,意图置他于死地?赵篙,你还是人吗?”
“林大人,请你注意措辞!”阎乐冷面瞪着他,眼底充满杀意。
赵篙仿佛没有
听到他在说什么,仔细盯着自己的手心,反复擦拭。那里染上一块墨迹,怎么擦也擦不掉。
“你要恨就恨陛下吧,想要除掉孟氏的是他,想要杀了李偘的也是他。你骂我无可救药,然而我只是陛下的走狗而已。”
不得不说,赵篙确实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有赵夫人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放任李佶单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