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收回神思,好笑地点着头:“好,到时候我再送你几只!”
“别别别!你送的那些我可不敢养!”李倚夸张地着皱眉头连连摆手,模样滑稽好笑,引着几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谈笑间,三人来到城门处。
林景停住脚步,回身揖礼:“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
“嗨,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过就是暂时见不着罢了,不必长吁短叹。”孟亦一掌拍在他的肩头,手上使了些劲,捏得林景一阵酸疼。
“你还真下手啊?”
“怎么?想报仇?”孟亦眨了眨眼睛,“想报仇就早些回来!我在长安城等着你!”
林景暗笑他幼稚,揉着肩无奈摇头。
“在骊山若有任何不适一定写信告诉我。”李倚上前一步,依依不舍,“我们是好兄弟,没什么话不能说的!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嗯。”不知怎的,林景忽觉鼻间一阵酸涩。
以防失态,他翻身上了马,背过身去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不必送了!你们在长安好自珍重,待我回来再把酒言欢!”
消息是孟亦书信传来的,寥寥数语并未说清详情,只说过些时候会找机会来看他,与他面
谈。始料未及、毫无预兆,林景慌了手脚,本想冲回长安问个清楚,转念想到自己才因为鲁莽而铸下大错,便再不敢轻举妄动,压下混乱不堪的心、耐着性子等着孟亦的到来。
十月刚过,骊山零星飘起了雪花。雪势不算大,飘飘洒洒落在萎黄的枯枝上,薄薄覆了一层,闪着细密的银光。踏着一地素洁,孟亦一路狂奔而至,进门时鬓上还黏着些冰碴,乍一看如同上了年纪的老翁。
“你终于来了!”林景又惊又喜,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接往屋里拖,“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自从收到你的信,我天天悬着一颗心,没有一刻是踏实的。”
孟亦挣脱他,利索地脱下黑色的斗篷,随意扔到一边:“你别着急,容我慢慢和你说。”
林景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竟忘了孟亦一路迎着风雪而来一定冻坏了,忙转身命下人送上一杯热茶和布巾:“先擦擦吧,一会儿雪化了,头发该湿透了。”
一顿拾掇完毕,孟亦与林景隔着几案相对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让李倚去上郡?”
孟亦捧着陶杯,盯着不停升腾的氤氲热气,面
色渐渐沉寂了下去:“还记得你离开长安时担心的事吗?关于赵篙,关于陛下?”
林景一愣,心头一紧:“又是赵篙捣鬼?!”
“先别急,听我说完。”孟亦示意他稍安勿躁,将陶杯放好,坐直了身子盯着他沉声言道,“前些年陛下听信方士之言,派他们去各地求取仙丹,后来被大哥和夏无且劝下,此事便偃旗息鼓没了下文。
你去上郡那几年,陛下心忧北边的战事,又担心万民之心是否不稳,身子没有痊愈便强撑巡狩,结果情势越发严重。那次赵篙以布衣之身随行侍奉,见陛下沉疴难返,竟再提仙丹之事。
陛下求好心切,随即应允了下来。不过陛下素来谨慎,不会贸然服用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赵篙为了显示忠心,竟然主动要求替陛下尝试那些仙丹之效。”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林景实在听不下去,皱着眉头将他打断。
“可不是嘛。”孟亦深深叹息,继续往下说,“我觉得陛下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之说。他之所以愿意尝试仙丹,不过就是因为被病症缠得太久,而夏御医的药一时半会又没有什么效果,才会铤而走险
。”
“我曾听夏御医说过,陛下早些年为了天下一统的大业耗尽心力、亏了元气,身体的底子并不好。这些年,他越发醉心国事,一忙起来根本不知道保重自己,夏御医也很是头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