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笑了笑,一指柔柔刮过她的鼻尖:“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交给我就行,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事在人为,总能有机会的。”
“我懂!”李音有些着急,紧紧抓住他的手,“我是哥哥的妹妹,你是哥哥的朋友,我们的事情一定会牵涉到哥哥。宫中有人一直想对他不利,而你又一向以他的事为己任,我发誓,这次一定听你的,绝不再胡闹了。”
听她如此明辨是非,林景很是意外,又莫名欣慰:“嗯,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
“那日回宫,我见李由在宫门处与你说了几句,他可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李音那时本就累极,又没将李由当做什么特殊之人,根本就是敷衍了事,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眼下被林景这么一问,她着实想不起来,情急之下抬手重重敲着自己的头:“我这个脑子,关键时刻总是不管用。他……他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林景怕她没个轻重伤到自己,赶忙按下她的手:“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想必他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嘘寒问暖的话,否则你怎会一
点印象没有?”
“或许是吧……”李音咬着唇闭着眼,又使劲想了一圈,依旧没什么头绪,只好悻悻放弃。
见她这幅模样,林景忍不住笑出声:“所以说,你躲在这里就是在想这些事?”
“嗯!”李音认真地点头,“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自己当然要上心!”
她说得理直气壮,说完之后不由又有些心虚,害羞地捂住眼睛:“哎呀,我都在说些什么?”
见到李音之后,连日来萦绕在林景心中的阴郁暂时被抛诸脑后。看着她又羞又怯的模样,林景忍着笑意,退了几步给她让出路来:“走吧,该练剑了。休息了几日,我倒要看看你这剑术有没有退步。”
李音这段时日一直惴惴不安,再加上患了病,整个人都无精打采。林景这一番沉稳体贴的言语似是一颗定心丸,令她安下了心,又恢复了些往昔的神采。
即便如此,考虑到她未曾彻底痊愈,林景还是坚持缩短了授课的时间,让她以休养为主。
李音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便乖乖顺从,与他又说了会话,才恋恋不舍放他离去。
林景还有些事情要向李漼禀报,
从沅茝殿出来后便径直去了政事殿。一进门,李倚并没有在内,只有李漼一人端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俯首看着奏章。
林景没敢打扰他,待他抬起头,才恭敬跪下叩首。
李漼示意他起来,随口问道:“你是刚从沅茝殿过来吗?李音的身体如何了?”
林景不敢隐瞒,拱手回答:“回陛下,公主已无大碍,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
“那就好。”李漼点点头,“过几日又要选拔考核法吏了,李倚与李斯一道忙于此务,估计也是分身乏术无法照顾她。她既然没有大碍,朕也就放心了。”
话音方落,林景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门帘再次被掀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进来。
林景即使不回头,单从这脚步声也能猜出来者何人。他只是有些奇怪,这人进来时为何还带着一股药味。
“父皇,夏御医的药已经煎好了。”李佶清脆的声音响起,尾音里都带着笑意。
李漼欣慰地瞧了他一眼,示意他近前:“慢着些,别烫着自己。”
李佶将药盅放在书案上,乖巧地站在一边:“儿臣将这药汤晾了一会儿,没有
那么烫了,您快趁热喝了吧!夏御医交代过了,这药最好趁热服用,效果最佳。”
“嗯。”李漼伸手取过药盅,看着泛黑的药汁微微皱了皱眉,屏息仰头喝下。
“父皇,是不是苦?”李佶离他很近,得以察觉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李漼摆了摆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