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音不理她,径自回了屋。公主的寝殿自是不比李倚的寝殿,他不敢擅自进去,只得站在门外候着。
过了不久,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林景抬头,一个黑影飞至眼前。他下意识地抓住,定睛一瞧原来正是李音那日大闹兴乐殿时用的剑。
“你不是要教我剑术吗?”李音几步上前,一把抽出剑来,“那我得先看看你水准如何,有没有资格教我!”
林景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白光一闪,剑气携风,已经刺了过来。
李音只抽了剑身,剑鞘仍留在林景手中。情急之下他只能以鞘为剑,抵住了迎面而来的进攻。
“倒是有两下子!”李音一击未中,转身又来。
林景顾忌她的身份,又不能伤到她,只得步步倒退,轻盈地躲开剑锋。
林景身手太敏捷,几番下来,李音根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哼,你欺负人!”李音追不上他,恨恨将剑掷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林景笑了笑,俯身拾起剑,落剑回鞘:“剑为凶器,你这样不顾章法地乱来,不仅伤不到对手,还会弄伤自己。”
李音似乎消了些气,但心里大抵还存着些不
忿:“你若早些教我,我就不会如此不得章法了。那年你明明亲口答应要教我剑术的,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若不是这次我去求父皇,让父皇下令,恐怕你早就忘了吧?”
“我没忘。”林景忽然认真起来,“我一直记着与你的约定,只可惜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唉,你骂得对,是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不值得你信赖。”
若他坚持解释,李音或许会不依不饶,可他出乎意料地放弃了辩解,只将一切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李音素来吃软不吃硬,又一直对他怀有深深的眷恋,顿时心软了下来。
“你不要这么说,有些事超出你我预料,不该全都怪你一人的。”
她虽是诚心宽慰,林景却没有任何轻松:“我没有去章台宫看你,是我不对。那几年王后病重,只有你一人在她身边,那是你最痛苦也最煎熬的时刻,我本应该陪着你的……”
回想起当日的苦楚,李音不由鼻子一酸:“李倚哥哥已经和我解释过了,你并非是有意不理我,你的用心我都明白。”
林景轻轻点头,眼中泛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
经在他心底酝酿了许久,不管怎样,当初自己的做法确实令李音伤得彻底。如果不认认真真地向她道歉,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会难辞其咎。
事实上,李音心中早已没了怒气。今日之所以如此戏弄他,不过是因为想要找回些颜面,给他些教训。听他诚恳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李音心中仅剩的一点小情绪也消散殆尽。
“李倚哥哥说了,你躲了我三年,我又躲你三年,我们俩扯平了,谁也没对不起谁。”
她的声音柔软清甜,似是一阵熏风拂过心头,融化了林景心中所有的结。
“嗯。”林景随她笑了起来,一伸手将剑递了过去,“走吧,我把平生所学都教给你!”
不到半个时辰,李音已是气喘连连,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水,在阳光的折射下如珍珠般润泽。
她确实是个泼辣的姑娘,虽然腿上已经失了力,却仍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坚持着。
林景不忍心,轻声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欲速则不达,来日方长。”
李音如获大赦般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身时只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刚要迈步便歪歪斜斜地朝一边
倒去。
林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撑住:“还好吗?”
李音龇着牙,连连摇头:“不太好,腿麻了。”
本来还有些担心,可一见她这幅惨兮兮的模样,林景忍不住好笑。他忍着笑意,顺着鹅卵小径小心翼翼送她在一侧的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