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惜我那时还不记事,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李倚抿着嘴笑了笑,眼中虽有些感伤,但更多的则是欣喜和坚毅,“谢谢你将这些告诉我。我知道,父皇一直站在我身边,我的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成功,他都看在眼里。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难以喘息。可是自从他让我进入政事殿协助理政之后,我才意识到他从来都不是我前行路上难以逾越的障碍,而是如一盏明灯,为我指明了脚下的路,让我每走一步都无比踏实、坚定。”
听闻此言,林景不由笑了起来:“所以啊,你就不要嫉妒公主了。在陛下眼中,你和公主是不一样的,却又是同样重要的。”
“嫉妒她?我才懒得跟她比。”李倚摇摇头,冲他不怀好意地挑眉,“有功夫关心我,还不如想想自己。她现在已经解了禁令,你总不能还避而不见吧?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她解释。她那个脾气,若是再不原谅你,我可是不会再替你说好话了。”
哭也哭了,闹了闹了,听她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稳,李漼拉着她的两只手腕,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
都多大的姑娘了,动不动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李音轻轻哼了一声,使劲抹了一把眼泪,因为太过用劲,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红的划痕:“儿臣再大也是您的女儿,担心您难道不对吗?”
明知她又是在胡搅蛮缠,李漼摇头,却怎么也对她发不起火来,剩下的只是满满的心疼:“怎么做事总是这么没轻没重?自己的脸自己都不心疼吗?划破了可就成了丑姑娘,丑姑娘可是嫁不出去的。”
“儿臣才不要嫁人!”李音一把拽住李漼的胳膊,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儿臣一辈子都做父皇的女儿!”
“嫁了人也是父皇的女儿啊!”李漼抬手在她脑门处敲了个爆栗,果不其然听她哎哟一声捂着脑门跳了开去。
见李漼一脸戏谑,李音破涕为笑,扯着他的衣袖来回晃荡:“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的意思是想永远陪在您身边。”
李漼故作生气地将她的爪子拍开,转身回到书案前坐下,抬手拿过一册奏章缓缓铺开:“这话朕可不敢信,万一哪天你牛脾气又犯了,再跑出去三年不归,你让朕到哪里抓人去?”
“父皇还在生儿臣的气么?儿
臣错了,儿臣给您赔罪,以后再也不会跟您闹脾气了。”听出他话里莫名的酸味,李音嘿嘿一笑,跑到他身侧坐下,模样乖巧温顺,“诗有云,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儿臣已经没了母亲,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您能平安顺遂。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李漼好笑地瞄了她一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奏章,蹙着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般无法无天,真不知你是像谁?”
李音嘿嘿一笑,攀在他的肩头脱口而出:“像您啊!”
李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她推开一些:“这么大的姑娘家,坐没个坐样,成何体统?”
李音不满地撇撇嘴,继而又黏了回去:“父皇创下这震古烁今的大业,不就是因为父皇不畏天、不畏地,不守旧、不法古?说白了,不就是无法无天?”
“强词夺理!”李漼没再推开她,任由她攀在自己身上,虽然口中骂着她,但心里却隐隐荡起一丝得意,“朕虽然不拘泥于常理,但仍对天地生灵心怀畏惧,哪里和你一样?”
“对对对,父皇说得都对。”李音连连点头,“不过常言道虎父
无犬子,儿臣是您的女儿,总归和您有几分相像,您也别太贬低儿臣,别将儿臣说得一无是处嘛。”
李漼实在拿她没招,不由叹了口气:“横竖都是你有理。”
李音咯咯笑了几声,窝在他肩上没了动静。李漼觉得奇怪,轻轻耸了耸肩头:“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