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也应盯紧李尚书。潜龙在渊,不可不防。”
“当然,据探子所报,李尚书一直深居简出,大隐于市,除朝参外,绝少出门会客。”
“好,这些线索足矣!林某告辞!”
“慢!”张继祚表情变得诡异,慢条斯理地说,“林典谒,那昏君恶疾缠身,一病不起,未必时刻关心此案,可若是忽然想起来,却没有结果,我们张家父子可要担责的,所以我只能再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若还抓不到刺客,张某只得依法行事。”
林景没有回答,转身离开河南府衙。五天时间,就是说五月二十五必须出结果。回到履道坊,林景坐下来盘算下一步计划,他习惯摆上围棋,在黑白子的围堵冲突之间寻找灵感。不过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凤舞被他气得不告而别,他心中有愧,一时竟也静不下心来。
林景思来想去决定先从宰相杜晓身上下手,只因他想起与凤舞重逢的那日,谈起洛阳显贵,凤舞告诉他杜晓有一位患心疹的兄长杜光,他觉得这位杜光是一位可以利用的人。
相比之下,李圭毫无破绽,尤其是经过刺杀事件之后,郢
王府守卫必定更加森严。
林景知道杜晓居住在洛水以南的修行坊,他猜测杜光宅应该就在附近。他决定伪装成江湖医师,靠近杜光,如靠近杜光,必须弄清心疹是何病。
想到此处,林景便来到尊贤坊拜谒河南县最著名的药师楚先生。据说楚先生不是洛阳本地人,原本居住在灵州一带,近两年才辗转来到洛阳。
来楚先生求医问药的病人不少,林景也跟着排队。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挨到他,林景这才细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名医,楚先生坐在曲尺柜台前,身后是排满整面墙的药斗子,其人看上去五十来岁,精神饱满,红光满面,手很白净,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香草味。
“是你看病吗?我观郎君精气神旺盛,不像患病。”楚先生先开口。
“楚先生真神医也!不满先生,某乃是为他人寻医。某有位朋友,每次发病,则疯狂失性,动辄打人,甚至口吐白沫,抽搐不止。不知是何病?用何药?”
“此乃风癫之疾。”
“不是心疹吗?”
“风癫是心疹,然心疹不全是风癫,譬如你皮肉受伤,会感到疼痛,然而感到疼痛可不一
定是皮肉受伤,正是此理。知心疹而不识风癫,怕是遇上了庸医。”
林景觉得这位楚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比绝大多数药师都靠谱得多。
“不知此病用何药医治?”
“大人有大人的医法,小儿有小儿的医法。既然病者是郎君朋友,想必不是小儿。其治疗之法,须服雄雌丸。稍候,我写一张方子与你。”
楚先生拿出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刷刷点点,写下药方,随后交给一旁打下手的小徒弟抓药。小徒弟二十来岁,手脚麻利,打开药斗子,三下五除二,便将药方上的草药都抓完,过完杆秤,将药方和药递给林景。
林景付完钱,打开药方看了看,只见上面写满药材和服用方法,只是看上去有些另类,如下:雄黄、雌黄、珍珠各一两,铅二两,丹砂一分,水银八分。上六味研末,和蜜捣三万杵,成丸状,大如胡豆,餐后服用,日服两次,每次三丸。
林景对于医术略知一二,丹砂能使人镇静,具有催眠之效,水银呢?水银可是有毒的,他以前在长安时就听人说起过水银杀人事件。这张药方之所以显得另类,就是因为它实在
太像炼丹家的炼丹秘方了。
林景拿着药方和药材离开楚先生的药馆。来到馆外,他抬头看看热烘烘的太阳,估么现在是巳时,时间还算充足,他决定先去修行坊探探风,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洛阳城的几条主要街道上,尤其是南市附近和天街,车水马龙,摩肩擦踵,逛街的女子簪花施粉,妖娆多姿,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