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玉手兰香扑鼻,真是好闻,何妨再多打几下!使劲打!”牢头把脑袋凑过来,闭上眼睛,等待刘夫人的“赏赐”。
“滚开!”
“是!”牢头转身就走。
“慢着!张继祚何在?明明随老身一起进来,人呢?”
“指挥使有要事处理,已离开大牢!临行时要下官好生伺候夫人,万不可怠慢!”
“你先回去!”刘夫人扭头对林景说,再次扭头面向牢头,道:“带老身去见张继祚!”
“下官遵命!”
林景只好再拖着脚镣回到牢房内,此时刘夫人的余香未散,嗅来神清气爽。对比之下,林景觉得牢房内的气味馊不可闻,尤其是墙角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更换的草苫子,满是霉味。
牢头锁上牢门,带刘夫人离开死囚牢。
“张继祚现在何处?”
“就在河南府衙!”
“把他叫来!”
“指挥使似乎正与崇政使议事,不便前来!”
刘夫人“哼”了一声,站在原地一语不发。她知道自李琮离开皇宫去会节坊避暑,朝中官员也都换了朝参议事地点,绝大多数官员都在归仁坊处理工作听候差遣,只有她丈夫敬翔,身为崇政使,暂
时在河南府衙处理政务。
她与敬翔已分居数年,彼此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敬翔素日深居简出,只要不上朝,便待在府内养花看书。好在崇政使府邸足够大,夫妻二人离得远,互不干涉。
刘夫人记得上一次与敬翔交流以争吵结束,双方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至今已有三年未再说话。如果进入河南府衙,难免要见到这位名义上的丈夫,难免要先开口说话,但她不想先开口。想到此处,刘夫人率奴仆打道回府。
刘夫人走后,张继祚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背着手,望着刘夫人的马车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牢头小碎步跑过来,道:“将军真神机妙算。”
“整座洛阳,这老妪唯一不愿见的人便是崇政使。你的脸怎么通红?”
“那死老妪赏了下官两个耳光!”
“拿去酤酒吧!”张继祚随手丢给牢头几枚开平元宝。
牢头千恩万谢,接过铜钱,满心欢喜地回到牢房。
张继祚料想刘夫人来大牢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若刘夫人当面提出释放林景的要求,他不敢不答应,所以他趁刘夫人去见林景,便悄悄交代牢
头几句,独自溜了出来。
刘夫人没有把林景救出来,心情十分郁闷,觉得敬翔挡了她的路。在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是否有必要与丈夫和解,可她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即便她想和解,敬翔恐怕也不答应。
当初敬翔就因反对她私设典谒而与她吵得面红耳赤,若敬翔以解散典谒为条件,她同意吗?不同意!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刘夫人下马车时,远处有一双眼睛看着她。刘夫人回到府内,门僮猴子掩上门,一切又恢复平静。
那双眼睛的主人终于现身,年纪轻轻,头上别着一枚银发簪,眉清目秀,身穿一身青色道袍,腰中佩带一把宝剑,正是无梦真人凤舞。
凤舞是来找林景的,她知道林景一般下午黄昏之前回家,所以要在此等她。对于处于热恋中的男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现在根本看不进任何经书,满脑子都是林景,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将会与青灯黄卷为伴,孤老终生,谁知道失去音讯八年之久的故人再次出现,简直如做梦一般。
片刻工夫,她见到在敬翔府内出来三个
男子,骑马而去。“这应该是其中的三个典谒,还有一个留下陪刘夫人,”凤舞忖道,“可林景呢?算上林景应该是五个人才对啊!”
“难道刘夫人又威胁他,他顺从了刘夫人?”凤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