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见多识广,所言皆中。”刘夫人也抿了一口,回身坐在一张轻便的云翘头圈椅上,话锋一转道:“天子英明,恐群臣因立储而党同伐异,所以并未说出来。可待他们离开后,天子却唯独告诉了我,你很聪明,说说这意味着什么?”
“夫人得天子信任,远胜朝中群臣。”
“算你识相!天子信任之人,屈指可数,普天之下,不超过五人,纵使王妃张妃常伴左右,鸣翠亭照样避嫌。偌大洛阳城,能保你升迁之人,近在眼前!”
“多谢夫人赏识!”
“天子还说了一件事,委实可笑!几年前,天子自一位庞道士手中得到一种丹药,叫作九转金丹,服食后若与可采阴补阳,益寿延年。昨日天子服食,奈何身边没有嫔妃,便在魏王府寻花问柳,熟料魏王竟然如此大度,献出十三女供天子采而补气,其中就有魏王的妾和儿媳。”
林景大吃一惊,想不到昨日魏王府竟然发生了如此不伦之事。他又想起来今日在鸣翠亭张继祚与王张二妃争吵时的神情,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难道张继祚的妻子也遭了毒手?
“下官所料不及,
魏王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吗?”
“哼!丑事不可外扬,当事者不说,谁又会说。”
“天子不是告诉夫人了吗?夫人不是告诉下官了吗?”林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林景这个反问确实出人意料,刘夫人也没想到林景会这么问。
“那又如何?即便我不说,王氏张氏也会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告诉你这些床笫之私,是希望你明白,我没拿你当外人,懂吗?”
“夫人大恩大德,下官没齿不忘!”
“虽然没有把你当外人,但你也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给我看。只有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成为我的人。今日去会节坊见天子,如此重要的事,我却允许你陪我去,就是希望让你多见见世面,日后好提拔你。当初窦仪他们四人都通过了考验,我相信你定也不甘人后。”
“请夫人明示!林景定全力以赴,不让夫人失望!”
刘夫人嘴角一翘,笑意从嘴边荡漾开来,她站起身,重新斟茶,端着茶杯来到林景面前,林景不知何故,正要站起来,刘夫人一把摁住林景的肩头,道:“别动!”
林景抬头看着刘夫人,发现
刘夫人一直笑吟吟的,看上去有些怪异,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发生。
刘夫人扶住林景的肩膀,侧着身子坐在林景的腿上,林景一脸诧异茫然,他挺直身子一动不动,仿佛被刘夫人钉在凳子上。
刘夫人的脸离林景的脸不过几寸距离,双方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气氛骤然紧张尴尬起来。林景双臂僵直下垂,喉结滑动,眼睛望着虚空,故意躲开刘夫人的目光。
刘夫人盯着林景,喝了一小口茶,又将茶杯转了方向,将自己嘴唇碰触过的地方转向林景,同时将茶杯送到林景嘴边,道:“林郎,茶要趁热喝。”
林景的思绪凌乱,他似乎弄明白了刘夫人的意思,但他对刘夫人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主要原因是刘夫人比他大七八岁,尽管与普通人相比保养的不错,可林景就是不喜欢年纪大的女人,此时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想立刻离开,但也知道一旦离开,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忍!”这是他内心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自何太后遭弑,萧娘杨秋寒被杀后,他已忍了七年,这点委屈还不能忍吗?只要刘
夫人不太过分,他愿意忍受一些不如意,想到这里,他用嘴巴接住刘夫人递过来的茶杯,在留下刘夫人唇印的地方,呷了一口。
“夫人,林某有一事不明,当面请教!”
“说!”
“窦仪说典谒每晚轮值,不知晚上有何事务?林某好做好准备。”
“汝等白日是典谒,夜间则是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