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和张策客套一番,转换了话题,聊起张策的退休生活。
袁象先与赵岩都是武将性子,少言寡语,默默地喝着茶,听杜晓与张策两位老人闲聊。
接下来,河南府尹兼魏王张宗奭来到,张宗奭原本叫张全义,李琮称帝后,为表张全义之功,特赐名宗奭,又封魏王,从此李琮及朝中众臣便称呼其为张宗奭。
张宗奭低着头,面无表情,迈入正堂。窦仪迎过去,张宗奭与在座的四位官员纷纷打过招呼,便独自坐在一隅,默默喝茶。
紧跟着礼部侍郎封舜卿走了进来,和各位官员打过招呼,坐在杜晓旁边。杜晓是当朝宰相,封舜卿也不便说什么。此时正堂内,仍然只有杜晓和张策的声音。
最后来的人是铁枪将王彦章,林景一眼便认出他来。他与王彦章非正式交手有两次,知道这是一位战功卓绝,武艺超群的大将。林景步战自信能胜过王彦章,若换作马战,则一点把握都没有。
王彦章看上去心胸磊落,跟谁都能聊,先是与杜晓张策聊,随后又与袁象先和赵岩聊,最后与张宗奭也谈起来,王彦章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活跃起
来。
“都到齐了吗?”外面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紧跟着刘夫人身着华服走进内堂。
“还差一位。”窦仪道。
“还有哪位同僚未到?”
“户部尚书李振。”
“意料之中。
这时内堂的各位宾客纷纷起身迎接刘夫人,刘夫人摆摆手,来到主人席位,道:“各位久等了,妾唯恐礼数不周,是以花了些心思梳妆,望各位同僚不要介意。”
“哪里话来?夫人国色天香,纵素面现身,我等亦是荣幸之至。”杜晓道。
“杜相公过奖,人老珠黄,不复当年!窦仪,上酒馔。”
“是!”窦仪转身出去。
不大工夫,家丁端着丰盛的菜肴迈入内堂,很快桌子上便摆满了好酒好肉,香气扑鼻,令人胃口大开。因是夏天,冷菜上了不少,比如吴兴连带鲊、冷蟾儿羹、清凉碎,还有炙羊腿、鹿肉脯等等。酒是郎官清,原本产自虾蟆陵,自长安被毁后,郎官清也逐渐绝迹。刘夫人素有窖藏美酒之好,郎官清也是其中之一,多年来,唯有盛宴时才启用。
酒坛没有贴标签,刘夫人道:“各位不妨猜猜,这酒的名称?”
张策端起酒杯
,先是闻了闻,又小酌一口,道:“呵呵!这可瞒不过老朽,虽然多年未饮,却一饮便知,杜相公也猜猜。”
杜晓也喝了一小口,道:“杜某也猜到了!”
“都指挥使、赵都尉不妨也猜一猜!”刘夫人继续道。
“这酒陌生得很,袁某品不出!”
不似中原之酒,至于出自何处,赵某也不得而知。”赵岩摇摇头。
“颇有长安味道,王某略有印象。”王彦章插话道。
“此乃旧都长安虾蟆陵之郎官清!”张宗奭突然发话,“自唐帝迁都以后,只怕这郎官清也已绝迹人间。张公杜公,年岁稍长,自然知道,袁将军、赵都尉从未居过长安,不知郎官清,也在情理之中。”
“真正的庆人,自然不懂唐时酒。”赵岩道。
每个人都能听出赵岩话中有话,弦外有音,气氛骤然变得尴尬。
“请问夫人,因何不见崇政使?”封舜卿见杜晓有些难堪,便想转换话题为杜晓解围,正好发现座位中没有敬翔的身影,于是及时发问。
“哦,崇政使身体抱恙,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其实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刘夫人与敬翔同床异梦,
俩人说不到一块去。敬翔除反感刘夫人继续与李琮藕断丝连外,还反对其干政,他觉得阴阳各有其位,不能越俎代庖,若德不配位,迟早倒霉。刘夫人私设典谒,与各位朝臣甚至藩镇私下往来,只怕要遭报应。因此敬翔不可能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