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首先要确定的一点就是李俨到底是否还活着,如果李俨已死,那么他只能静观其变,看李圭下一步如何进行。要确定这一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拜见李俨,只因最有效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但要拜见李俨,首先要杜撰一个身份。李俨正在到处拉拢人才,那么林景现在不妨就是一个毛遂自荐的人才。
林景这两天没闲着,早已摸清李家兄弟的府邸所在。晚上二更天时分,林景令杨秋寒在客房待着,独自前往李俨府。
杨秋寒开始一脸不悦,但没办法,林景执意不带他去,生怕又遇到李圭府上那种事情,且林景以毛遂自荐的人才的名义拜见李俨,杨秋寒在身边不好解释,只会带来新的麻烦,一句话说错,辄前功尽弃。
戌时前后的汴州城,静悄悄,如同一座没有灵魂的死城。林景走在街上,能够清晰地听到靴子与街道上的石板和青砖摩擦的声音,尽管他的步子轻如狸猫。
左转右拐,走了约么有两炷香的时间,林景来到一座深宅前,前面是一面高大的院墙,足有一丈高。他向上一纵,双脚蹬墙借力,同时双手扣
住墙头,如同狸猫一般,轻松跃上围墙,再一纵身,跃入院内。
这个时间,又加上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李俨不可能睡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朱府确实是深宅大院,房子外面挂着纸灯笼,在院子中央,有一处房子最为宽阔豪华,出檐深远,气势恢宏,当是出自大匠之手。
林景径直走去,来到门前,轻轻叩门。大概朱府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个时间竟然有陌生人敲门,而且敲的是内门,不是大门。
林景刚敲完三下,突然感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兵器破空的声音,同时传来怒喝:“哪里来的刺客?休走!”
林景不敢怠慢,知道肯定是朱府负责保卫李俨安全的军士,他不回头,用手一推,房门打开,疾步进入内堂。他回头接着昏暗的灯光一看,门外站着两名彪悍的军士,手持横刀,怒目而视,很快两名军士身后又跑来四名军士,将房门死死堵住。
“不要误会!某非刺客,深夜前来,乃是欲求见朱制置,烦请通报。”李俨曾任度支盐铁制置使,林景这么称呼十分恰当。
“何人喧哗?”这时内堂里传来责问声。很快,内堂
里走出来一位儒雅的公子。
“想必阁下便是朱制置喽?林某有礼!”林景施了一个叉手礼。林景这么问自然有原因,他早就知道李俨风姿甚好,文章也是一绝,也喜好交游。眼前这个人,温文儒雅,从容大方,从气质上看,八成是李俨。
“你是何人?何事求见李某?”
林景大喜,看来李俨并没死。“林景乃天下游侠,客居此地,恰居住明德邸店。前日亲眼见到一位河朔豪侠被杀,又得知那豪侠乃欲投朱制置,大义薄云天,林某深感佩服,是以毛遂自荐,为朱制置分忧。”
“哦?你亲眼见到河朔豪侠被杀?那杀人者相貌如何?”
“中年人,有胡须,嗓音低沉,高不足八尺。”
李俨早已从属下的汇报中得知对方刺客的特点,且猜测是魏无咎,今日见林景的描述与属下相同,便对林景增添了几分好感。他点点头,道:“林君请坐!你们且退下!”李俨喝令门外的军士退下。
“朱制置,那日在明德邸店,豪侠将死之时,那刺客说已在朱制置府上安插了眼线,不知真假,朱制置须多加谨慎。”林景当然是瞎编了这段话,李
俨府上有眼线这件事,他是在会见魏无咎时得知的。
李俨听罢点点头,对林景印象又好了几分,能说出这种话来,足见林景确实可靠。李俨哈哈一笑,道:“多谢林君指点,不瞒阁下,今日李某才找出那个眼线。李某早就疑心府上有李圭的耳目,不然延请河朔豪侠之事,李圭焉能知之。是以今日故布疑阵,令管家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