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精通幻术和易容术,这种变身老妪的本事实在是小菜一碟,他本该想到的,但并没有。
“这还差不多!”
“走,上路!”
吕芳紧跑几步,穿进旁边的灌木丛,在一排榆树后面牵过自己的坐骑,认镫上马。林景也飞身上马,与吕芳一路东驰。
汴州离灵州府很近,只有半天的路程,不像扬州那么远,还要在中途耽搁一晚。林景这是第一次去汴州,对于汴州的记忆,只有四通八达的漕运系统与吞噬八荒的宣武军。
行了半日,二人穿过一座青条石与砖木混合的汴河长桥,汴州城便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梁门与郑门,城门上,还有城旗在风中噗啦噗啦地猎猎舞动。
进出城门的人络绎不绝,看得出尽管战争频仍,物资相对紧缺,汴州城并不算萧条,虽不能与灵州府、扬州相提并论,然放眼中原,也算数一数二的龙虎形胜之地。宣武军经略多年,节度使衙署所在,能够雄霸一方,实力确不容小觑。
汴河偶有自扬州而来的商贾巨舰经过,血色夕阳照在粼粼的水波上,反射出金色光芒,美不胜收。河裴在风中轻轻摇摆,如
宫娥的裙裾。
林景与吕芳骑在马上,并排进入汴州城的梁门。与灵州府比,汴州城内显得有些杂乱,坊民侵街严重,有的坊在围墙处开了一个大豁口,豁口外又建了一座专卖零食的六角亭。
比较窄的街道就显得更加拥挤,不少做买卖的小贩推着车来往穿梭,有的人是客商打扮,没有发现军士。
“郎君是第一次来汴州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
“你啊,东瞧西看,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是在跟灵州府对比,灵州府房舍整齐划一,街道多宽,即使有侵街之物,亦不甚碍事。你看汴州,路本来就窄,还到处侵街,人又多,不拥挤才怪!你不东瞧西看,难道你来过?”
“当然!所以妾此番前来,能帮郎君大忙!譬如说,宣武军节度使衙署郎君可知在何处么?”吕芳抬起头,骄傲地看着林景。
“我第一次来,如何知道?”
“在梁门以北,酸枣门以西,进了梁门,往北走,就能找到李琮的老巢。”
“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往东走!”
“为什么?”
“找邸店住下,难不成找李琮去?”吕芳瞅着林景,笑意如
波。
林景一笑,摇摇头,任由吕芳带着往前走!
吕芳记性不错,转了几个弯,在明德坊靠墙的邸店停下。这家邸店的名字就叫明德邸店,环境较理想,打开窗子可以清楚看见街道上的情形。
林景和吕芳要了一间客房,本来林景打算要两间,但店家说只剩下一间,并说明天如果有客人退房,可以留给他们。
林景看着吕芳,道:“委屈你了!”
“别客气,是委屈郎君了吧!”吕芳很是得意。
林景与吕芳随酒博士来到房间,打开房间一看,倒是挺亮堂,临街启窗能观赏街景。吕芳回头对酒保道:“酒保,现在时候不早了,麻烦你去烧热水,再取来浴斛,路上舟车劳顿,这位郎君要沐浴。”
“好嘞!”
“别忘记澡豆!”
酒保笑嘻嘻地跑出去。
“哎哎,你问过我没有?谁说要沐浴了?咱俩在一屋可不方便。不如等明晚,待店家空出一间客房再说。”
“谁说郎君要洗了?妾要沐浴,与郎君何干?”
“你说的!”
“现在改了主意,不行吗?哼!”吕芳抬头盯着林景,噘着嘴,似乎与林景对着干会让他感到舒畅。
天色逐
渐阴浓下来,黑色的幕布徐徐掩合。吕芳转身关上门,拉上轻纱帐子,点上蜡烛,高挽发髻,开始脱衣。帐子是轻罗制成,薄如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