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几篇策论就得了本王青眼?你在做什么梦?!以你父母之命相胁,只为叫你为本王做事?竖子狂妄,旁人却都不是傻子!”
嗯……
他口中的“旁人”脸色各异。
仅凭几篇策论就吸引到秦王和程尚书好像的确有点扯。
但其实大家也没那么想知道到底是谁主动的,反正这两人后头勾搭成奸是没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是裴承珏主动贴上去的,可秦王接了,还叫他干出这些事是事实,那就够了。
裴承珏还没说话,四皇子先开口了:“皇叔,逮着无关紧要的扯来扯去可没意思,现在重点也不是您有没有用过他,胁迫他啊。”
秦王凌厉的目光瞬间扫向他。
四皇子眼神真诚:“所谓‘以权谋私,杀人灭口’,您为何不反驳呢,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一开口,二皇子雷达瞬间动了:“四皇弟莫要混淆视听,若皇叔从未用过裴承珏,又何来他口中的‘以权谋私,杀人灭口’?”
“我只是心有疑惑罢了,说来二皇兄才是最不该开口的人,裴公子的状告里,江陵按察使,您的亲舅舅也参与其中,若不避嫌,难免要叫人以为您如皇叔一般为亲开脱了。”
四皇子这话精准戳中了建文帝的心思。
他开口道:“都不必多言,你继续说。”他看向裴承珏。
“是。”裴承珏低头应是,继续道,“程尚书贪墨的证据和秦王为其善后灭口的证据,学生都有,就在学生府中父亲院落下的梨树下埋着,皇上可使人前去取来。”
建文帝看了身边一眼,杨德业躬身下去。
四皇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挑眉:“来敲登闻鼓不带证据,形容还如此狼狈,乃御前失仪,蔑视君威之罪。”
裴承珏咳了一声,拱手行礼:“回皇上,实在是秦王的人追杀太紧,学生只逃命就用了十分气力,历经波折才到了宫门处,学生……学生再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拿证据、正衣冠了,望皇上明鉴。”
他话落,不少人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惨白的脸色。
这染血的衣裳也不是作假,伤口深得要命,还有方才庭杖打出来的痕迹,叫他整个人瞧着都狼狈不堪,也虚弱得紧。
给人一种若非他跪着有支撑,否则绝对会晕过去的感觉。
裴承珏人长的够俊,眼下这时不时就咳一声的模样又实在凄惨,仿佛小白花一样弱不禁风又饱经摧残,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有些御史已经蠢蠢欲动,想喷秦王了。
不过建文帝没有说话,他们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眼神却不住往秦王身上刺,若眼神是刀子,秦王已经死了几十回了。
不过不知从何时起,秦王脸色却平静了下来,再无方才的暴怒,身姿站得板正,直视前方不再言语。
颇有几分……胸有成竹?
四皇子眉头微皱。
明知程尚书一案铁证如山,秦王却死活拦着不让查不让判,还混淆了不少事,当时只以为是他为老丈人刻意颠倒黑白徒劳挣扎,可现在想来……
他脸渐渐绿了。
老东西可特么别是销毁证据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