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也看见了,所以再次面对长宁郡主那张跋扈又得意的脸时,气怒中又隐隐带着些无语。
“郡主,这……”刘掌柜站在她身边,皱着眉心疼地瞧着一地狼藉。
裴羡面色不变:“记得将损失的所有物件算好价。”
“……是。”所以就不拦了?
直到大堂里的东西砸完了,这群人又想转战二楼,被伙计们拦在了楼梯处。
大堂已经不能挽救了,但二楼不能再被荼毒。
大堂的宾客们被裴羡派人疏散完后,她才瞧见人群后头的赵瑾。
“母亲。”她忙走上前。
赵瑾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长宁郡主看到她脸色一变,眼里隐有怨愤之色,却没说话。
裴羡开口道:“长宁郡主所毁之物均已登记在册,稍后迎客居会上门找郡王府的管家要赔偿。”
“是你迎客居理亏在先,哪来的脸要本郡主赔偿。”长宁郡主冷笑一声。
裴羡道:“你若不服,咱们便去顺天府辩个分明,究竟是谁理亏谁故意找麻烦,长宁郡主心里清楚。”
“那又如何?”
“不如何。”赵瑾开口,话是对惜夏说的,“你回府去叫一队府卫来,稍后一同去与安阳郡王讨个说法。”
长宁郡主脸色铁青,话没过脑便脱口而出:“光天化日之下集结府卫上当朝郡王府邸,平阳侯夫人是想造反么?!”
裴羡脸色微变:“皇上励精图治乃当世明君,叫我等诚心拜服,忠君爱国,无奈长宁郡主身为宗室,冠以国姓却毫无爱民顾民之心,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我酒楼,险致百姓受伤,跋扈妄为,欺人太甚,更不觉有错,我平阳侯府虽只是一介侯府,不足以叫郡主看在眼中,却也断受不得如此羞辱,只得自己讨个公道!”
她一番话语速极快,更占据了大义高点。
长宁郡主想插话都插不上,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青了三分。
裴羡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郡主不愿赔偿,那我们便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如此才算公平。”
长宁郡主咬牙咬了好半晌,才堪堪开口:“不就是一点银钱罢了,想要便给你……哦,我多给你两倍,日后你平阳侯府的产业任我砸也行,左不过几身衣裳的钱,给便给了。”
裴羡面色不变:“长宁郡主婚期将近,大抵无暇顾忌我侯府。”
长宁郡主如今最听不得的便是婚事,她启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裴羡截住话头——
“若郡主于大喜百忙之中依旧还记得要与我玩闹,我带着府卫亲自上门与你玩闹未尝不可。”她语气轻描淡写,眼睛紧紧盯着长宁郡主。
闻言,后者眼神变幻,看向她的目光更冰冷许多,还隐隐含着些不甘心。
只是她却没再说些什么,裴羡的威胁是一方面,也有赵瑾在场的缘故。
她敢来找事是因为迎客居只有一个裴羡,往小了说不过是小辈玩闹,与对上赵瑾的结果截然不同。
正如方才赵瑾连话都不与她搭,张口便是找安阳郡王。
若她搭腔,便是两府间的纠葛了。
而她的父王,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她就与平阳侯府翻脸。
想罢,她咬了咬牙,冷着声音开口:“今日是我唐突,行事太过冲动,待管事算好赔偿,自去安阳郡王府取便罢。”
裴羡还想说什么,被赵瑾拦下。
长宁郡主很快便带人匆匆离开了。
“母亲……”裴羡不解地看着她。
赵瑾面色平静:“同她说再多也无异,直接找安阳郡王就是。”
赔点钱就了事?
她想得美。
长宁郡主现在还处于惹了事都摆不平的阶段,她也没什么价值和能力,不如找准安阳郡王,最亲的人才最知道戳哪里最痛。
裴羡想通这层,也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