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迅速查案的间隙,安禄伯府的人终于闻讯而来。
安禄伯江隶身为江陵按察使,一方重臣,不可随意擅离职守,所以回京准备长女江娴婚事的只有安禄伯夫人。
她带着人赶到时,正看到安禄伯世子的尸体摆在中央,江娴和裴承珏半跪在一旁,裴二叔裴二婶站在他们身后,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
“儿啊——”
安禄伯夫人脑子嗡的一声响,看着儿子的尸体愣了片刻,继而便爆发出一阵尖刻而悲痛的哭声,跌跌撞撞往前奔去。
江娴被她大力扯去一边,没稳住直接摔在了地上,手掌心都擦破了。
裴承珏忙扶起她,江娴却无力般站不起来,额头抵在他肩上低泣出声。
裴承珏半跪在地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嘴唇动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的儿啊……不过一场喜宴,如何就落得个被人毒杀的下场……究竟是哪个黑了心肠的贱人害死了你……儿啊,你起来说句话啊……你看看母亲啊……”
此刻的安禄伯夫人形象全无,钗环发丝尽乱,满脸泪水泣不成声,说话也哽咽沙哑,叫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二皇子缓步上前,语气悲痛不忍:“表弟已经被奸人害死,万望舅母节哀,大理寺已在紧急查案,必能查出真凶,给您一个交代,给表弟一个交代!”
他话音落下好半晌,安禄伯夫人似乎才堪堪反应过来,朝着二皇子方向又拜了下去,额头抵地发出一声闷响:“二殿下……求二殿下一定要查清真凶,我儿才十九……分明来年就要及冠,就要成人,却遭此横祸……叫我与夫君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我可怎么活啊……”
二皇子眼中水光微闪,语气也不由沙哑许多:“舅母放心,我必会查出真相,以慰表弟在天之灵。”
五皇子一直没说话,只默默上前扶住跪在地上,快要倒下的安禄伯夫人。
丧子之痛实在难捱,在座大多都是为人父母的,只需稍将自己代入就足够痛心彻骨,所以也很是同情理解安禄伯夫人。
还有少许还在担忧大理寺的效率。
都是毫无防备来喝喜酒的,谁也不妨会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是忙人,也没太多时间耗在一桩明眼看着就要惹上一身腥的事上。
若大理寺查得稍慢些,或是幕后真凶藏得稍微深些,没有个结果,难道大家就真跟着坐在这里耗不成?
且如赵瑾一样双身子的虽少,却并非没有,孕妇一面受惊一面跟着坐着这里耗,一旦有个差池谁能担待?
这个问题二皇子也很快意识到了。
他是走贤德路线,不是严苛御下,且今日坐在这里的人,也有那么几个他不能得罪的。
安禄伯世子被毒杀固然令人悲痛,在不牵扯他们的时候,叹息几句也就罢了,可若因此累及他们,那就是得罪人了。
想罢,二皇子看了眼远处正愁眉深锁地同韩锡说话的杜坚,便定声开口:“本该大喜之日,却遭此惨祸,裴大人一家难受不及,不能再招待诸位,便就此散了吧,大家回府静候消息,本殿下在这里守着便好。”
闻言,众人都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将大家都困在凶杀现场有什么用,又不是他们干的。
众人正准备告辞,再顺带夸几句二皇子性情宽厚体恤臣下,却蓦然被一道高昂且尖厉的声音截住话头:“不行!!!不能走!”
正是眼圈红肿神色阴沉的安禄伯夫人:“今日不查清楚是谁害死了我儿,谁都不能离开!!”
听到她的话,许多人眉头不自觉皱起。
丧子之痛固然重,大家也同情安禄伯夫人,可这样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