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哭声，离医院停车场大门还有200米远的袁卫，紧急带了一脚刹车。
他回过头挑起半边眉毛，问道：“顾总，咱们还去医院吗？”
叶楠在顾望怀里，哇哇大哭，哭声九曲回肠，顾望一脸无措。
“这......”顾望与袁卫眼神对上，两人大眼对小眼。
“先找个停车场停上车再说吧。”顾望抬头看着眼前的二医院。
“哦。那我停医院停车场了。”袁卫领会到顾望抬头看向医院的那个眼神。
“先停在停车场，让这个女人哭完再说吧。”顾望心道。
这时车里的音响不知道是之前调在哪个频道，没太注意，应景的歌声早不早晚不晚进入副歌，唱得如泣如诉。
.......
从前对妈妈说谎
翻山越岭只为能与你拥抱一场
幻想披上红妆
......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出所料，叶楠的哭声瞬间从大哭到哽咽、凄厉。
“顾总，这个哭法，这里是人进进出出这么多的医院，不太合适吧，我觉得我们会社死。”袁卫忍不住规劝顾望之前的计划。
眼看着叶楠哭声升级，正在等待进入停车场的旁边并列着的一辆车，已经放下了右边车窗，副驾上的人，向这边观望。
哪里都有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大。
顾望向袁卫送了送下巴，忙不连迭地道：“快，快，换个地方，我也顶不住。”
“还有，这是什么破电台，关了，关了。”
袁卫一打方向，把车开到了中天市滨江公园。
中天市是座沿江城市，沿着长江边，有长达10几公里的绿化和公园。
平时顾望和他喝多了，都会把车开到这里来，吹吹江风。
江边都是些三三两两出来跑步、散步、遛狗、恋爱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不算远也不算近，大家的距离刚刚好。
滨江停车场在一片开阔的沿江广场边。
4月和煦的春风正抚过江滩，对面的建筑灯光秀映在江面，热烈而美好。
这个气氛似乎不适合悲伤，更适合恋爱。
叶楠的哭声经过高昂婉转、低声呜咽，现在已经消停了不少。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着，身体因为悲伤而随着每一次抽泣起伏，眼泪鼻涕早已完成对顾望白衬衫的浸润。
顾望感到胸前似乎已湿了一大片，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座位侧面抽出数张面巾纸，头也没低，直接丢在叶楠胸前。
这时，叶楠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轮一轮，跟催命似的，连响三轮，叶楠没理，没有看也没有接，最后电话声只得偃旗息鼓停止了。
叶楠也没有拾起顾望扔给她的面巾纸。
......
她整个人又颓又丧，好像彻底进入失语沉默状态。
车里转而陷入了比刚才呼天抢地更尴尬的一种局面，静，静得可怕。
“嗯~嗯~”顾望清了清嗓子，想打破这静谧。
“这位女士，你家在哪里？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
“或者，你有什么亲人朋友，把电话告诉我一下，我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也行。”
“......”
“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个酒店，你先休息，明天自己再回家？”
“......”
沉默，还是沉默，静，还是静。
顾望仿佛对着一片空气在自言自语.....
突然，叶楠从躺着的状态起身，双眼失神片刻，顷刻之间用头向车门用力撞去。
“砰、砰、砰”连续地、大力地撞上去。
顾望和袁卫同时惊叫起来，顾望跳起来把她拉回座位中央，用双臂紧紧固定住她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