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一家人…
阮凝扯了扯唇角，脑海里头又回想起了幼年时手背上的一个个针孔，赤身果体和沈臣躺在一起的阮柔，还有阮蒙不由分说的巴掌。
胃里头不住地泛着恶心，她躬着瘦削的背，趴在床边，不住地干呕着。眼角生理性地沁出了些许的泪水，她的眼尾都红了。
她这反应，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
小护士吓了一跳，忙侧身，轻轻地拍着阮凝的背：“阮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阮柔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垂下眼，肩膀颤了一下：“姐姐，我说的话，有那一句是不对的吗？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阮凝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胃里头空空如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她接过了小护士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小口。靠在床边，低低地喘着气：“别叫我姐姐，我嫌恶心。”
“再说一遍。”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的咯吱响。
阮凝擦干净嘴角，抬起眼。看着沈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两个，真让我恶心。”
从前，她看他的眼底，倒映的都是他的身影，里头满满的都是爱意。可是如今，爱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嫌恶。
心口抽痛得厉害，沈臣脑海里头的最后一根弦都断了。
那一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那句恶心生气。还是因为阮凝的眼里没有他而生气。
“啪！”
沈臣冲上前，攥着阮凝的衣领，就给了她一巴掌。
天旋地转。
“阮凝，我告诉你，就算你再怎么恶心，也得给我受着。”
此时的沈臣，双目赤红，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阮凝的脸被打了往右边偏了一下，耳边嗡嗡作响。唇边溢出了些许的血渍，她张了张嘴，想吐，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阮小姐，阮小姐！你怎么样了？”小护士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底都是担忧。
阮凝手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她浑身都没有力气了，但还是冲着小护士摇摇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眼见着男人还有动作，小护士想也不想地就护在了阮凝的面前：“你难道没有看到病人的状态很差吗？”
沈臣舌尖顶了顶下颚的牙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小护士：“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