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涌出一个念头：完了。
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都知道巴伦的虚伪，可任谁都要戴上面具去阿谀奉承他。
他就是望舒的王，而且随着这段时间的影响，甚至在望川一带，他巴伦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那个暴君脚下的白骨，从不缺少天纵奇才。
宾客中并不缺乏望川的原住民，可与巴伦的交情越深，越是迷失其中。
那根虔诚的丝线，早已趋于断裂。
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天神在那大放厥词，把他当成一个小丑。
“林大人，你这是作甚？巴伦大人乃是我们望川的贵客，你如此出言不逊，怕不是别有用心。”
“虽然我们很敬仰你，可是如此做法，怕是有些不妥。”
“巴伦大人为我们望川的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不该局限于这次宴会的主次之分。”
“……”
即使还存有对林川的尊敬，也是微乎其微。
时间能让人忘记很多东西，包括对神灵的敬畏。
况且在林川的执政时期，一直都没有使用过于苛责的法律。
因为他本身，就是仁义的代名词。
此时此刻的正主林川，也是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的心中闪过很多情绪，或许有一丝悲哀，但更多的还是冷淡。
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川在乎的从来就只有望川，其他的东西，即使是毁灭，也与他无关。
“你们没有考虑过望川的将来吗，你们只拘泥于目前的处境吗？”
“望川现在并不美好，反而漏洞百出。”
“你们本可以引领着望川，进入到一个更加理想的时代。”
“而不是像一群蛆虫，依附在巴伦的麾下，只会进食和蠕动。”
林川注意到场内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他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职位。
但是可以肯定，只高不低。
红岩还是算错了，那二十多个还存于望川的原住民，也没有多少能够坚守本心。
“你是那个木匠，我记得当初部落的标志牌还是你订做的，手法很不错……”
“你是那个猎人，有着部落中最精湛的狩猎技巧，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狩猎到猎物时的喜悦……”
“而你是那个首先学会制陶的姑娘，我对你印象很深刻……”
“……”
林川的一句一言，唤醒了人们封尘的记忆。
他们似乎回想起，林川所给予他们的福泽。
明明时间不是很久远，可是为什么，记不起那种感觉。
明明是林川带给了他们一切，可是如今，他们却又站在了林川的对立面。
一个不要求他人回报的天神，为什么会不值得跟随？
此时，也许有的人被林川的话从深渊中拉回，可更多的，也只剩下羞愧。
他们愧对神灵，可是却不后悔。
因为物质带来的提升，往往也将欲望拉得越来越长。
现场一片沉寂，并没有人因为林川的话，热血上头站出来与巴伦对峙。
能来到现场的人，表明着早已与林川渐行渐远。
他们的理想有所偏差，倒在了这个伟大文明的积淀之下，成为那不知名的养料。
“哈哈哈！！”
刺耳的笑意突然从巴伦嘴中窜出，以至于到最后，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
巴伦狂妄、傲慢、自大，可他有这个资本。
他能以血腥的手段，镇压整个领地，让硕大的村寨，没有一人敢反抗他。
“林川，我还是想不明白，你所依仗的是什么？”
“你以为，就凭借你这荒唐至极的言论，就能蛊惑一众人陪着你胡闹？”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借着仁义的名字，实际上目空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