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云锦泽轻轻“嗯”一声,本来也没力气乱动,听到剪刀剪开布料的声音,接着后背便是一凉。
春桃坐在床边,轻声道:“奴婢来帮你擦伤口。”
云锦泽恍恍惚惚,还记得问上一句:“干净么?”
春桃说道:“棉纱都是用水煮过的,王爷让奴婢用酒给你擦洗伤口,奴婢轻轻的,你忍着点。”
云锦泽听春桃说起楚玄玉,忍不住冷哼一声。
“他不是想我死么?”
话音方落,她便听到楚玄玉的声音在房门口响起,说道:“本王不想你死,寒王府里没人想要你死,除了你自己。”
云锦泽愣了愣,意识到来人,她便不说话了。
春桃用清水为她擦洗伤口,之后又用酒细细给她洗了一遍。
明知道伤口沾了酒精会有多痛,真正遭遇的时候,云锦泽还是疼得难
以忍受,哪怕春桃动作已经很轻了,她还是痛得双眼发红,咬紧了牙也呻吟不断的发抖。
她只能够不断地对自己说:“要治疗,治疗,否则会生病,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咬着牙含混低语,楚玄玉站在床边,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春桃已经将她背后的伤口都擦洗了一遍,将沾满血的棉纱放到一旁,云锦泽也松一口气,无力软倒在床铺上,说:“王爷关心么?”
楚玄玉并不生气,他去而复返,其实是为云锦泽带了些伤药过来,等春桃为云锦泽清洗了伤口,他坐到床边取出一个白玉子放在一旁。
“本王为你上药。”同时吩咐春桃道,“本王已经叫人请了大夫,你去把人带过来给王妃把脉,这些日子依然要每天煎药给她吃。”
春桃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云锦泽趴在床上,感觉到
楚玄玉手指沾了药膏缓缓涂抹到自己后背伤口上,他动作轻柔,药膏也清凉细腻,火辣的痛感一下子便缓解了不少。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王爷如何不下手更重一些?”
楚玄玉竟然平淡应道:“如果你现在死了,本王不好交代。”
他回答得毫不掩饰,云锦泽顿时气得笑了,扯到背上伤口一阵阵疼。
楚玄玉听到她笑,动作一顿说道:“你笑什么?”
云锦泽心里有气,冷笑着说道:“王爷关心这做什么?您只管放心好了。”
楚玄玉停下了手里动作,静静在床边坐一会儿说道:“你倒是和你哥哥性子相似。”
云锦泽陡然间一愣,别扭着动作也要扭过头来看他,见到楚玄玉神情依然是冷静而严肃的,她沉默了没说任何。
云锦泽并不想和楚玄玉解释赌坊的事情,她转回头去老实趴着
,说:“我想帮云府。”
楚玄玉低头看手里的药膏,忽然觉得云锦泽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他缓缓将药膏盖子合上,扯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轻轻搭上云锦泽后背,起身说道:“等会儿让大夫给你看看,本王先走了。”
云锦泽出了一头冷汗,现在头发黏糊糊贴在脸上难受得很,她说:“恭送王爷。”
但是看见她发丝的状况,楚玄玉沉默片刻,将药膏放在桌子上,当真取了房间的擦脸布巾,沾湿水又拧干,坐到床头细细给云锦泽擦脸。
云锦泽看到他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动,贴在脸上的头发也被他撩了起来,视野敞亮时,她便抬眼盯着楚玄玉看。
楚玄玉也在打量她。
自从云锦泽嫁入寒王府,楚玄玉从来不曾正眼看她,只进门那天远远看过一次,印象中是个容貌清俊姿态翩翩的大家闺
秀。
到后来御王的事情发生了,她逐渐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怯懦模样。
今天看来,云锦泽虽然清减了不少,但是五官依然是秀丽可人,少了几分生动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