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受伤还没好就跟我出去,还不告诉我?"齐舒意声音带了点哭意,鼻腔酸涩,眼眶湿润,"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五岭坡一战到最后,只有哈律齐一部负隅顽抗,苍穹的人一时拿不下哈律齐,最后还是苍穹亲自披了铠甲提刀上阵,活捉了哈律齐。
他背后中了哈律齐一箭,回赤城之后突然就浑身滚烫,内火灼心。
寻常大夫看不出个什么,肖识清去清了回山圣手左域溟,银针一施,银蟾蜍一验才知道是中了毒。
肖识清连夜去审哈律齐,哈律齐只笑嘻嘻的告诉肖识清。
"五日过去了,焚火之毒无人可解。"他笑,笑得放肆,笑得肖识清怒火中上,咔擦一下卸了哈律齐的下巴。
从哈律齐那里得来的消息传到左域溟耳朵里后,他捣药的动作停了下来,起身看着苍穹叹了口气,“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苍穹被他郑重其事的语气吓到了,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能治吗……?"
"太晚了。"左域溟掸了掸衣服上的药渣,"焚火之毒,五日后深入骨髓流动全身,除非脱胎换骨,否则无人可解。"
在苍穹被焚火之毒折磨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听肖识清说齐舒意要来赤城,那一刻他的世界都清明了。
似乎不疼了。
左域溟还在院中和肖识清煎药,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齐舒意走过来,"他还能活多久?"
"本来还能撑十来天,但现在看来还能活五六天吧。"
左域溟的语气冷淡,
他看过太多生死,对于焚火之毒这种阴毒的东西,他向来是希望病人能早日解脱。
"什么叫本来?"齐舒意问。
"这你要去问他啊,谁叫他今天动武了。"左域溟不喜欢齐舒意跟他说话的态度,扔了蒲扇往外面走。
齐舒意听见他说动武,忽的感觉腰间的扇子烫人。
他花了一夜去翻各种医于,终于看见了关于焚火之毒的记载,最开始只是会发烧,等到第五天,浑身滚烫内火灼心,毒已流通全身,再无回天之力。
椅子上的齐舒意忽然卸了力,窗外启明星耀眼,黎明到来,苍穹最后死在齐舒意怀里。
那天是六月廿二,他和齐舒意说想吃米糕,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很好,面色红润像没病一般。
齐舒意答应他,出门替他买米糕。
米糕刚出锅,可香了,苍穹吃的时候还很烫手,软糯的口感令人着迷。
"我不吃这上面的芝麻,你给我弄掉吧。"
齐舒意找左域溟拿了把镊子,一粒一粒的给苍穹把芝麻摘掉,再塞给苍穹。
他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心里更加惆怅。
原本遇到伯乐就不容易,如今刚遇到伯乐险些可以成为亲家,就要遇到白事了……
吃着吃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苍穹抬脸看齐舒意,一脸歉意。
"齐兄,对不起……"
齐舒意不让他说话,强压眼眶的泪水叫人去请左域溟。左域溟来时,看见旁边的一盘米糕和米糕上点点血意,叹了口气后给苍穹把脉,他看着齐舒意和肖识清只说了八个字。
"油尽灯枯,茶冷烛
灭。"
"肖识清,"
苍穹喊了一声,肖识清走上前来,“我死之后赤城就交给你了,但我的死讯不能立即公开,能拖到何时拖到何时。哈律齐尽快处死,北疆八部奔马部要警惕,他们的骑兵很厉害,大周日后就在你的手里了。"
肖识清闭眼,困住眼中的泪水,跪下道,"末将知道了。"
"你们先出去吧。"苍穹对二人说,"我想和王丞相单独说说话。"
待肖识清和左域溟离开,沉默像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二人脖子上,谁开口就是谁先死。
“齐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