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不愿再提这个话题,继续说,“属下还有一事禀明姑娘——殿下曾派属下调查您。”
文王莲花香炉的莲瓣间腾起袅袅的瑞脑香,宽大的窗户支起,外头明亮的日光挟着晚桂的香气送入了静思斋。
屋内不闻人声,只有纸张翻动的响动不时传来。
楚荆霜摩挲了两下桌上的泥金笺,不无赞许地说:“你近日的课业进益多了。”
玉娆双颊飞上一抹淡红:“是殿下教导有方。”
楚荆霜笑着点了点她,“说话愈发冠冕堂了,是这些日子老跟睡鸦厮混的缘故罢?他平日里就总是老气横秋的。”
玉娆面上僵了僵,又很快遮掩了过去,“殿下爱重奴家,委奴家以重任,奴家总不好叫殿下失望。鸦雾为人热心肠,奴家每每拿这些琐事烦他,他都极有耐心,帮了奴家很多。”
楚荆霜冲她招了招手,待她急急上前来后隔着花梨木书桌将她的手一握,半开玩笑道,“你这样上进本王自然高兴,少不得赏你些什么。说罢,可看上了什么东西?”
书桌宽大,玉娆身子略微前倾,便显出罗衫下细弱的腰肢与熟桃般的臀,偏她自己无知无觉,听了楚荆霜的话只会一味地高兴。
“殿下日日垂询,送过来那许多东西,奴家没什么缺的。”
楚荆霜的目光短暂地从那美景上一掠而过,仿佛毫无兴趣一般移开了眼,不疾不徐地说,“连着两个
休沐日没放你回去,盖因本王想着沈容刁钻狠毒,怕你再受委屈。可你正是爱热闹的年纪,镇日在这静思斋闷着,想来也是无趣。”
玉娆忙道,“殿下事事为奴家考虑,奴家心里感念,怎会如此不识好歹?”
“嗳,人之常情罢了,什么知不知好歹的。”楚荆霜逗猫儿似的拿佛头穗搔了搔她的脸,“再过一阵子便是冬至了,本王的幼妹,也就是宁平,预备在镇国公府举办一场宴会,遍邀王孙公子,也有许多才子到场,寒王殿下也必定会来。到时候,想必有人能与你谈得来,本王陪你一起去,也叫你热闹热闹,可好?”
朔日。
家丁打扮的人在院里忙碌,玉娆习以为常地问,“今日是在做什么?”
一个满脸带笑,瞧着格外憨厚的汉子上前躬身作礼。
“回姑娘的话,宫里的花匠育出了绿菊,原是进上的,皇上瞧了觉得好,赏了各宫娘娘及子殿下。殿下想着姑娘院子里光秃秃的不热闹,又命小的悉数搬来了缣风院。”
玉娆随意一点头,扔下一句“知道了”就进了屋。
这些日子楚荆霜所赐的金银珠宝多了去了,样样价值连城,况且她这些日子还有了新的财路,腰杆子越法硬,几盆花哪里还看得上。
那汉子见状心里却犯了嘀咕,这玉姑娘在丛云王府里究竟是怎么个光景?
竟不像是来做下属的,俨然另一位主子似的。
玉娆不关心下人怎么想,她这些日子过得舒心无比,只觉万事皆顺,飘飘欲仙。
楚荆霜那儿的课业有鸦雾代劳,那些以前看着无聊的账本儿也让她欲罢不能了起来一以前这不过是些深奥晦涩的数字,现在看来,可都是银子啊。
自鸦雾那次事成之后,她的心思也日渐活络起来一一执笔将账上的几个数一改,大笔大笔的现银便落入了口袋,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简单的赚钱的方儿么?
玉娆打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正如急色鬼在野外迎头碰上一名脱光了的绝世美女,哪里把持得住?
横竖楚荆霜宠信他,无人敢查她的账,离雾又有天大的把柄拿在手里,不敢不为她所用。
玉娆活像踩在云里,腾云驾雾般飘进了屋里,突见连个伺候茶水的人都无,大惊小怪地喊起来,“桂旗,桂旗?人呢?”
桂旗没有出现,里间却闪出了一脸焦急的鸦雾。
玉娆一看他的脸色心下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