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玉上的纹饰乃是麒麟纹,奴家用了便是逾制,是大不敬的罪过,是以才忍痛摘下,贴心口放着,一时一刻不敢忘。”
她在苗院里混了这么多年,抓住男人的心思是她信手拈来的。
楚荆霜听玉娆说完了,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坐了回去,叹了口气。
“本王不过和你玩笑几句,倒把你吓着了,可见是本王不好。这花你戴着活泼可爱,怎的摘了下来?”
玉娆擅自忖摸准了楚荆霜的心思,想是他忌惮沈容势大,怕自己与他勾结,因此才暗暗敲打的罢。
且他穿着如此素简,怎么会喜欢身边的人穿得俗不可耐呢?
于是玉娆连忙表示,“王爷真的误会了……厂公一片好意,奴家不忍辜负,更不想让他觉得奴家无礼,为王爷树敌,这才戴着绢花离去。实则奴家多年清贫,本不爱这些金银之物的,也素来没有这些。”
玉娆无礼,却会为楚荆霜树敌。
楚荆霜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觉得十分有趣,笑了一阵未接话,转言道,“沈厂公目下无尘,不想倒是和玉娆投缘。”
玉娆微僵,“大约是沈大人敬慕王爷您,因奴家
有幸得了王爷的青睐,才对奴家高看几分罢。”
楚荆霜又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玉娆松了ロ气。虽然楚荆霜并未如何疾言厉色地盘问她,但这一番对话下来,她背上竟出了一层薄汗,所幸最终还是糊弄过去了。
她早该知道沈容不怀好意,怕是昨夜听到丛云王说今日会亲自来接自己,才又是为自己准备盛装,又是赠花。
都是做给丛云王看,想着离间他们二人罢了。
若是自己失去了丛云王这个靠山,岂不是任他施为?
外面道喧嚣声逐渐远去,是马车行过了闹市,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居然到了苗院的门口。
车夫勒了马,隔着帘子恭敬地说,“王爷、玉姑娘,到了。”
楚荆霜睁开眼,温和地看着玉娆,“本王有伤在身,你先暂且住在苗院里,等本王好了便来接你。”
玉娆纵使不愿意回去,有心让王爷在苗院里的人面前露露脸,好叫苗院里那些拜高踩低的小人收敛些,但到底不敢勉强丛云王。
她犹豫了一下,才对楚荆霜一揖,“那,今日多谢王爷了,奴家在苗院等着王爷……”
楚荆霜微笑,“放心,本王
一定来。”
玉娆站在原地目送着楚荆霜的马车远去,久久未动。
这两日发生的事真如一场大梦一般,两日前她还在为张大人的事情发愁,为自己没有钱而费尽心思,谁能想到不过一念之差间得到了王爷的赏识?!
如今搭上了这世间顶顶尊贵的人?际遇高低,人生无常,真是叫人感慨。
再回头看这座困了她十几年的苗院,里面莺莺燕燕的娇滴滴的喘息声仿佛都没有记忆中那样阴森可怖了。
玉娆抬脚从正门走了进去,不知是因为她现下气度不凡还是这身华丽的衣裳,一向鼻孔朝天的门房见了她竟扔下手里的扫帚。
门房小厮慌慌张张地叫了声“玉娆姑娘~”,垂手恭送她进了门。
玉娆心里更是得意,理也不理他,径自往自己的闺房里去了。
她从沈容府上出来时已过正午,又在路上走了许久,现下也近申时了。一日夜粒米未进,自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进了院子,便一叠声地叫“彩云”。
她本不意会有人回话,只是今日有得意事,正好寻个由头发作了这小丫头。
没想到彩云还真的在!
素日里玉娆在院里的
时候要伺候客人,彩云都时常不见踪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就是并未出去。
但凡玉娆有什么吩咐,也是十回里有八回装死!
今日不知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彩云竟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