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老张家的恩情,村民们在下午的时候纷纷将家里头的地瓜、玉米这类吃食送到他们家。
陈素兰不好一口回绝,便收下了一部分,这乡里乡亲的,若是直接全部拒收,会被人说闲话。
一场北风刮过,温度骤然往下掉了不少。
好在他们早早地将过冬棉衣准备妥当了,以南穿着她娘亲手绣制的小花棉袄,妥妥地像年画上的娃娃。
从池塘子洗完衣服回来的慧蓉和桂花一进门就开始聊起来了。
“娘,我刚刚在外头听见一个事儿。”
“啥事儿啊。”
“你还记得耿珍他们家吗,之前收粮税的时候,他们家不是直接上缴了银子吗。”
“是啊,怎么了?”
“昨天下了霜,刮了风,他们田地里的那些庄稼全部坏了,听村里人说庆生把家里银钱全部偷了拿去赌坊赌,全给输光了。”
那他们这冬天没屯粮没银钱怕是要活活饿死才对。
石德佑家里如今是鸡飞狗跳。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老子那点家当全被你输干净了!”石德佑手中拿着长长的木棍追在庆生后面打。
“爹...爹,您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畜生,天天好吃懒做,田地里的活没见你碰半分,吃喝嫖赌你是样样精通,看看你这一身的肥肉,没学到你哥半分好。”
庆生痛苦的哀嚎出声,隔壁的邻居听得一清二楚,被打了好几棍之后,耿珍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一把手拦住石德佑。
“你竟然敢说我儿子是畜生,你是不是疯了,拿他跟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比。”
耿珍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就十分溺爱,什么活也没干过,好吃懒做的很。
如今听到石德佑这样说他,哪里忍受得了。
说完,她就快步走到了一旁的炕上,一只手拿着刚刚抢来的木棍,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嫁到了这样的人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家里银钱都被偷了,田地里头的庄稼又被霜给打坏了,无粮无钱,这个冬天怕是过不下去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杨金凤更是满脸的不高兴,自己也不知道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嫁到这样一户人家,要啥啥没有。
她脸色发青,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径直地走到石庆生旁边,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嘴里更是恶狠狠地说道:“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嫁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啥啥也不干,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
一直在哭闹的耿珍在听到脆生生的巴掌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自己这个儿媳妇如今真是翻了天,当着自己的面都敢打她儿子,背地里还不知干了些啥事儿。
眼瞧着她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从炕头上拿起了一把笤帚,狠狠地扯住杨金凤的棉衣抽打了起来。
三人的哭喊声传到了远处,旁边的邻居纷纷将自己的房门关了起来,这声音听得着实烦人。
突然,“砰”地一声响,石德佑将桌上的一个装白开水的瓷碗用力地摔在了地上,怒吼道:“吵什么吵,去把庆云叫回来!”
石德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嘴里吧唧吧唧吸了两口旱烟,眼睛瞧着地上。
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让他主动开口去喊分了家的儿子回来帮忙,他是拉不下脸的,可耿珍她们可以啊,都是几个婆娘,惯会撒泼打滚。
听着他的话,纠缠在一起的三人纷纷松开了手,石庆生脸上被指甲挠出了几条血印子,杨金凤身上衣服都被戳破了几块,耿珍则是擤了一下鼻涕甩到了地上。
“走,你们俩跟我去把你们大哥喊回来。”耿珍十分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后面两人飞快地跟着她的步伐往外面走去。
老张家的人都纷纷穿上了慧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