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宋安宁去了半条命,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真会带着宋心念和韩谨言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走的越远越好。
只可惜……
天不遂人愿。
厉卓慕还没有叫她一声“妈妈”,跟她的感情不够浓厚,她没办法带着孩子离开。
面对厉千澈突然展现出来的那一丝温柔,她没有接受。
侧过脸去,看也不看他。
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早在被他关进小黑屋的那一刻,她还抱着一丝幻想: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怕黑,怕幽闭空间,应该会很快把自己放出去。
然而,她在那令人窒息的黑暗里等了又等,一直等到昏迷,也没等到这个男人来放自己出去。
在无尽的黑暗中,从希望变成失望,再从失望变成绝望。
那种滋味儿,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当时,厉千澈在做什么?
他在医院陪宋安心!
在她难受的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和宋安心在谈情说爱。
所以……
厉千澈只对宋安心有心,对其他人都冷血。
她早该认清楚这一点,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面对宋安宁的冷漠,厉千澈抿了抿唇。
轮廓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墨色的眸底翻涌着不明情愫。
手举着杯子放在宋安宁跟前,僵持不下。
跟她杠上了。
宋安宁不想理他,侧过脸去,躺下,闭上眼睛。
无声的下了逐客令。
面对始终不肯跟自己说一个字的宋安宁,厉千澈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开口。
但,考虑到她现在是病人,还是生生把那些方法咽了下去。
“医生说你今天晚上需要有人陪护。”
安宁闭着眼睛,全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知道:论实力,她绝不是厉千澈的对手,只要厉千澈想,没有做不成的事。而她,在他跟前,毫无战斗力可言。
只能用这种方式,向他表示抗议。
安宁听到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也听到远去的脚步声。
紧绷的身体放松,长松一口气。
换个舒服的姿势,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厉千澈知道安宁没睡着,也知道自己在这,她睡不踏实,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再三思量,还是离开了病房。
将窗户开到最大,点燃一支雪茄,靠在走廊尽头,狠狠抽了一口。
明明灭灭的光影里,那一点猩红映照着他如画的眉眼,亦将他眼尾那颗朱砂痣映的明亮。
徐阳匆匆而至。
看到他站在走廊尽头抽烟的时候,立刻走过来:“厉总,宋小姐哭了,宋夫人过来没能劝得住,打您电话您不接,她让我过来找您。”
跟在厉千澈身边多年,看到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刻意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隐在暗色里的男人抬眸,指尖那一点猩红仿佛有了生气,将他脸上的冷冽照的清明。
“珠宝没送?”
回西园小筑前,他特意让徐阳买了tiffany最新款的项链送过去,宋安心最喜欢珠宝类的东西,怎么哭上了?
徐阳急忙回答:“送了,宋小姐收下了,但她说见不到您,她不开心。”
男人抬眸,视线落在安宁病房所在位置,薄唇轻启:“我走不开。”
徐阳面色一白。
在他的印象里,这么多年来,厉总对宋小姐有求必应。
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厉总,您真不过去吗?”
“宋小姐哭的很伤心。”
隐在暗色里的男人一声冷哼:“徐阳,你到底是谁的人?”
站在他跟前的徐阳感到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