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府中。
许遵担忧地望着榻上的女儿,在他身前,一名医女正在为许娴婉检查脸上和脖颈的伤口。
许娴婉早已被侍女重新梳洗过,也换了一身衣裙,她的头发虽然还是没有恢复,却也不像在宫中那样狼狈。
但她脸上不断有泪珠滚落,抽泣着向许遵重复着自己在宫中的遭遇。
随着她的讲述,许遵的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听到千凰的挑衅时,更是气得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案几。
他实在是太讨厌千凰这个私生女儿了!
当初她娘就是这样,嘴上说爱他,却总是不肯按照他的心意做事,还处处忤逆于他!
如今她娘死了,可千凰又像是阴魂一样,怎么都不肯散去,接二连三地扰乱他和娴儿的好事!
一旁耐心检查的医女被他的动静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动作也因此被打乱,不小心抓断了许娴婉的一缕头发。
头上一阵抽痛,许娴婉连哭都忘了,凶恶地瞪着这个手脚不伶俐的医女。
“爹爹!你为何不请宫里的医师来为我诊治,非要让这个学艺不精的小丫头来,你瞧瞧她,哪里像是会治病的样子!”
在许遵面前,她不必伪装,此刻便全然露出了刁蛮凶狠的本性。
“好了,娴儿,她弄疼了你,拉下去让人打死就是了,你又何必跟这种蝼蚁置气。”许遵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就像是捏死一只虫子那样平淡。
可怜的小医女慌忙跪倒在地,刚想要开口求他们放过自己,门外守着的侍卫们就已经上前捂住了她的口鼻,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了下去。
动作冷漠又熟练,仿佛已经这样做过了成百上千回。
屋中的父女二人却是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许遵端起下人递上来的茶盏,撩起茶盖抿了一口,半晌后才沉声问道:“你能确定,袭击你的红色莲花与那个野种有关?”
“一定是她!”许娴婉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哭红的双目中浮现出阴狠的神色,瘆人无比。“如果不是她,为什么那红莲刚刚消失她就出现,还那么猖狂地在女儿面前挑衅!爹爹,你要帮女儿报仇啊!”
许遵沉默了一瞬,虽然他仍觉得娴儿的推论过于武断了些,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除了千凰,没有第二个人敢下这样的手,也没有第二个人会下这样的手。
“既然如此,是她出手在先,就休怪咱们许家不顾亲情了。”
那个野种,看来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
许遵面色阴沉,很快便想好了对策,低声对许娴婉嘱咐道:“娴儿,为父要入宫一趟,你听我的,一会儿回王府去,去找摄政王,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剩下的,为父会替你解决!”
听到他的话,许娴婉眼中连连泛出精光,她欣喜地抱住了许遵的手臂,应道:“多谢爹爹!女儿一定照您说的去做!”
……
午后,修炼场中。
喧嚣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若是细听的话,勉强能从中捕捉到“药童”“黄千”“赔率翻倍”几个词。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千凰刚刚打完一场,扬手随意拂去额上的汗,脑后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飞扬。
在她身后的比试台上,站着一身月白锦衣的少年。脚下横放着一柄威武的银色长枪,他却只顾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上去情绪很是低落。
千凰推开了周围这群跟她称兄道弟的家伙,终于给自己腾出了一块地方,她也不嫌弃,径直坐在了比试台的边沿,翘着二郎腿催促道:“去,把九公子输给我的灵晶抬上来。”
话音刚落,众人就又发出了一声欢呼,还有人朝她身后的少年吹了声口哨,大声嚷道:“小药童,瞧你这贪财的样儿,九公子都说了,今日的账都记在他的私库上!回头你只管派人,去他的私库里取就是了,九公子还会欠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