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来到了苏耀的家里,他是来找苏耀借钱的。
苏耀本人的钱并不比苏照的多,不过苏耀是苏家的族长,管着整个苏家。
朱祁钰是来借公中的银子,这钱是苏家所有人凑在一起的一笔钱,用来放贷什么的,赚的钱也是平均的分给所有苏家的人。
苏耀看到朱祁钰过来,笑问道:“照叔,你怎么来了?”
苏耀虽然年纪大,官位高,又是族长,可是按辈份,苏照却是长辈。
朱祁钰说:“找你来借钱的。我有一个朋友,告诉了我一个消息,说是隔壁襄阳府有人要卖地,总额是十万亩,价格便宜,我想去买一些回来。”
苏耀点头说:“买地是正事,你要多少钱?”
“公中有多少钱?”
“十来万吧。”
“全借给我吧,能买多少买多少,到时候剩下的再退回来。”
“可以,不过其中一半要算族田!”
“行,不过利息就别算了。”
“可以。”
双方达到了一致,然后约好等朱祁钰走的那天,再来拿银票。
谈好了这件事,朱祁钰没有走,他还想试探一下。
“对了,你听说税银的事了吗?”
苏耀点点头说:“听说了,在伏牛山那边被劫了。不过这不关咱们的事,税银出了库,就和你没关系了。”
他说完,又看了朱祁钰一眼说:“耀叔,你没在这件事里面有关联吧?”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呢。我还想问问你呢,你知不知道一些内幕。”
“我现在一头雾水,只知道银子被劫了,人全死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啊,我明白了。”
朱祁钰走了,当天他就睡在了苏照的家。
第二天一早,他学着苏照平时的习惯,去了附近的小饭馆吃早饭。
他坐下之后,胡三娘坐在了他隔壁桌。
朱祁钰低声问道:“问出来什么没有?”
“这家伙嘴很严啊,什么也问不出来。”
“要不要我派一个审讯高手过来?”
“行吧,陈家父子不是专业的,只会蛮干。”
“行,我安排一下,明天就会派人去找你。”
“好的。”
随后两人吃了早餐,各自离开了。
朱祁钰去了银库,和往常一样,清点着库里的银两。
他看着银库里的银子,满是不解,这些银子是哪里来的?
这里的银子没有五百万,不过也有两百多万了。
而且并不是官银,而是大银锭、银元,甚至还有碎银子。
现在官银全部是做成五十两一锭的大银锭,当然,也有些银库也顺应潮流,开始把银锭改成银元,因为银元比银锭好拿太多了。
可是银库里是绝对不会有碎银子的。
朱祁钰看了一下,各地的银子都有。
不同地方的银子成色是不一样的,虽然上面要求是九九足银,可是因为技术的原因,没有人能办到。
一般都是九五银(也就是纯银含量在95%的银子)到九八银。
成色最好的是南北二京出来的银子,绝大部分是九八银,少数能到九九银。
而越偏远的地方,银子的杂质就越多,有的能低到九四银,不过再低,银库就要重新熔了再提纯了。
而重新熔化的过程中,就会有损耗,而这个损耗就是火耗了。
不同地方官收的火耗是不同的,因为这个火耗是归地方官所有,所以这收多少,就纯看地方官的良心程度。
好的只收一钱,没良心的收五钱到八钱的都有。
这对老百姓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一直到雍正时期,雍正推行火耗归公的政策,统一收火耗,不让地方官在中间插手,这才是从某种程度上减少了百姓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