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对。”按照沈泽的话来说,最初的最初,他还在不断打工供妹妹上学。业余他喜欢画画,觉得自己有天赋,看别人画作都可以卖钱,他也动了心思。将作品送到画廊和商场,可都被人嘲笑,说收废品都不买,因为一文不名的人的画,算不上艺术。保安也看不起他,把他和画一起扔出去。
那天沈泽满怀希望的去,可最后却一身狼狈的抱着画离开,恍恍惚惚走到穷巷里,天下起了雨。他拼了命的想用于身体盖住画,可还是被浇了个稀巴烂,他还摔了一跤。
那天是沈泽最倒霉的一天,他趴在地上哭,可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走过来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他头上的雨停了,抬头看,头顶多了一把红色的雨伞。
他顺着伞看到人,是个高挑的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她身材极好,眉眼秀丽,红色高跟鞋墨色长发,很美。脸上带着青黑色面砂,装扮复古神秘而又魅惑。
但虽精心打扮,掩着面容,但沈泽仍能看出她眼角的细纹,“大概看起来四十岁吧,也许更大一些,但她整体保养的很好。”
那样破烂的巷子里,这女人的装扮,在雾蒙蒙的雨中视觉冲击力极强。沈泽现在一闭上眼,好像那画面还在面前。她用脚踢了踢沈泽身边的画,问他是不是个画家。
沈泽当时愣住了,半晌才点头,那女人却满眼讽刺,“一文不名的画作,只是垃圾,所以你算不得画家。”
画廊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沈泽很愤怒,可他摔倒在泥泞里爬不起来,只能自暴自弃的拍着地面。
那女人的高跟鞋踩过他的画,极近羞辱,“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怎么样?痛苦,羞愤?这世上的人就是这样,只有你掌握了名利,才有话语权,别人才会正眼看你,看你的画。不然,你什么都不是。想挣钱吗,爬起来,我给你个机会。”
沈泽以为她是疯子,可那女人却收起笑容,满面厉色,“沈泽,你前半生过得那样惨,不想翻身吗?”
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过往,似乎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沈泽那时觉得荒唐,甚至恐惧。但他已经跌进了谷底,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呢?他宁愿相信这荒唐的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果然,很快就有画廊找到他,给他开画展,很快报纸上有他的名字,他就和做梦一样,一路上来了。开始有无数人夸赞他,无数人说他天赋异禀,超脱世俗。就连曾给他脸色看的画廊经纪也卑躬屈膝,那是他从未尝到过的滋味。
“但我只见过那女人两次,第一次就在巷子里,她的车停在外面,我后知后觉她就是特意来找我的。但那之后她就没出现过,都是被雇佣的人来直接找我,带我去买衣服开画展,我也曾问过那些人,他们都说是有人打钱了交代的,具体的也没见过人。
但我接触过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那两人第一次我也见过,就在那女人车旁,穿着黑衣服,像她的保镖,需要出面的事都是这两个男人过来办的。
很神秘,他们也没出现过几次,每次都带着墨镜和黑色口罩,故意保持距离,交代完事就走。
一个大概五十岁不到,叫刚子,是他带我去的美国,给我介绍的洗钱客户。
另一个男的大概感觉上二十多岁,好像叫黑成,他虽比刚子年纪小,但更沉默寡言。他就带过我一次,我和他说话也不理我。相比之下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刚子更容易讨好,可也没让我套出半分话来。我到最后也不知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干什么的。
他们很避讳交谈,我也不敢问,只能讨好,因为窥探他们的后果很严重。”
沈泽颤抖着肩膀,不敢回想那次的教训,他被带到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扒光了衣服,屋子里很冷,他就在里面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快死了才被放出来。
那次之后是他第二次见那个女人,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