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记不清了。”
“当年妈妈有一次跑了,是你告的密。”
这句话让沈珂的眼泪掉下来,“是我,但真的只有一次,爸爸找不到妈妈就砸东西,我们要饿肚子。妈妈在的话会帮我们煮粥吃,妈妈跑了以后,我们就要挨饿。
我有次好饿好饿,饿得到不行了,听到哥哥接妈妈的电话,说妈妈在附近的旅店,等安顿好了,就来看我们。可我那天,真的饿得不行了。
爸爸发现妈妈跑了以后,就要打人,挨个问我们知不知道去哪了。
他还把最小的我拎到胡同里,让我挨家敲门,问妈妈在不在。因为这样,邻居都不敢收留妈妈了。我实在太饿了,人一旦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失去理智。我到了一家敲开门。”
沈珂眼睛看向虚无,像是坠入了无边黑暗中。那记忆她多少年都不敢回想,“那家在蒸包子啊,肉香的包子,他家的小孩一手拿一个的吃,我也不知我怎么了,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抢了小孩子的包子。”
沈珂记忆里,她狼吞虎咽,噎得嗓子生疼,那家孩子被吓哭了,邻居对她不依不饶。
可爸爸为了赌气,不用邻居动手,把她拎过来使劲的踹,踹得她快吐了,沈珂都不肯把嘴里的包子吐掉。
那家人骂他们。
“就你家这样的,老婆肯定和人跑了。”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句?”
爸爸要去打人。
那家人来了劲,“说的就是你,臭赌鬼酒鬼,老的小的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耍钱打人,一个没家教就知道抢东西吃。你妈妈不要你了,不要你了,知道吗?真是一家子废物。”
妈妈不要你了,这句话在幼小的沈珂心里扎了根,她含着包子站在冰天雪地的院子外大哭,父亲还在不断地踹着邻居的门,大叫着母亲的名字。
父亲发了疯,夜里喝多了酒,将他们兄妹三个锁在门外。
那天是沈珂最不敢回忆的一天,她又冷又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抛弃,为何吃不饱,她开始怨恨一切,委屈至极。
所以当她突然爬起来去敲房门,求爸爸给口吃的,让她进去,说自己知道妈妈在村外的小旅店时,脑子其实是空白的。
她拼命的拍门大叫,哥哥姐姐不可思议的拉住她,捂她的嘴,可她和疯了一样,大喊着母亲所在的位置。
哪怕哥哥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把她打蒙了,可她嘴里还是没停。
甚至咬着哥哥的手指告诉他,“妈妈不要我们了,她要是走了,我们就要一辈子过这样的日子。”妈妈是最后一丝温暖啊,哪怕罪恶,也想把她留住。
后来沈珂回忆自己,那时候真自私啊,后悔了吗,特别悔恨,那时的自己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母亲被抓回来那天,差点被父亲打死,尖叫声到后半夜才停。
母亲满脸是血的走出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戴上围裙做饭。
沈珂那时,尚不明白一切都改变了。
她还庆幸自己说了出来,不然就再也吃不到母亲烧的饭了,她饿坏了,真的饿坏了。
她跑进厨房抱住妈妈的腿。“妈妈,你回来了真好。”
母亲什么都没说。可从此以后没有正眼看她一次。
沈珂一开始以为一切都是正常的,哪怕还是常常听到父亲的恐吓,母亲的哀求。但哥哥姐姐再也没来捂住她的耳朵。
无论母亲,哥哥,还是姐姐,就好像当沈珂是不存在的人,这个家里没有人再和她说话,哪怕她撒娇耍赖哭求。
他们都当她是个透明的人。
母亲用独有的方式来惩罚她,让她一点一点感受到不同,一点一点让她意识到自己是被厌弃的。那种感觉比打骂更难受,那是潜移默化的,家人给的冷暴力。
折磨着她,让她一遍遍后悔,一遍遍的愧疚。
这之后母亲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