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社会学意义上来说,我们应属于同类。”那人又补充一句。
程星河冷眼看着那人,没有接那人的话。
因为程星河知道,一旦开口,不管是说什么,那个人一定会说一些她不愿意听到的话,既然接下来的对话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有机会尽力避免。
果然,那人见程星河没有回答自己,接着就说道:“你不说话是因为你心虚了吗?或者说你已经忘记了,可是程星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僵持着不让自己恢复记忆,其实是你在主动躲避,你在恐惧。”
“恐惧?”自己僵持着?程星河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动摇,但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嗤笑一声,说,“我为什么要恐惧,我现在甚至都不害怕。”
“不,你应该恐惧,因为你的身边永远只会有你的同类,你喜欢的人注定和对立而战。”
程星河突然定在了原地,她在听见“喜欢”两个字的时候,脑海里蹦出来是一个少年的身影。
那个少年颤颤巍巍的躲在她的身后,她像是一个战士一样,保护着她,虽然她看不清楚那少年的脸,她知道,那个少年,不是木流年。
程星河迫不及得的想要知道所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她向那人追问,但是那人却提前挥手准备告别:“再见,程星河。”
“等等!”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要学会等待,程星河。”
话音未落,那人的白影子已经不见了,那人最后的声音回荡在这个不大的空间。
程星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她看着周围的土壤,那些相同的景色开始以不同的速度旋转,程星河脑袋发晕,脚下不稳,突然,她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倒下地面……
“星河?”
“星星?”
程星河晕乎乎的想要睁开眼,她的耳边想起两个人的声音,一男一女。
是谁,木流年和小柳儿吗……
程星河努力睁开眼睛,她的细微的光中,恍惚看见两个人正在她的面前,其中一个人的长发搭在了她的脸上。
程星河睁开眼睛一看,是段汀柳。
“走开!”程星河用力一推,段汀柳反应不及,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欧阳秀赶紧跑过来段汀柳扶起来,一旁抱着她的木流年也是一头的雾水。
“你怎么了?”
“没事,”程星河推了推木流年,说,“放开我。”
“不行,你受伤了。”木流年说着,伸出手指示意程星河去看她的脚。
程星河顺着木流年的手指方向看去,就看着自己的脚正在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腿边已经积了一滩液体,白花花的一片,顿时,程星河觉得自己闻见了腥臭的味道。
很熟悉,就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想起来了,是自己的家里,那天晚上自己抽风失控,将那道白色的影子击穿的时候,留下了一屋子的腥臭味道。
想到这里,程星河眼前突然一暗,只留下几缕从黑暗中偷过来的光。
木流年将手盖在程星河的双眼上,轻声说道:“休息一下吧,我们的救援很快就要到了,程星河……”
——“不对!”
程星河猛得起来,一把推开身边的所有人,剧烈喘息。
“你怎么了,星河?”
“滚开!”
听见木流年声音的那一刻,程星河下意识的将他推开,猛然出来的火焰打得木流年措手不及,他翻身起来的瞬间将沾了火星的外套丢向远处,下一秒,大火闪过,原本的长风衣只剩下一缕灰,风一吹就跟着散了。
程星河剧烈的喘息使得她的胸腔听起来好像有一个风箱,木流年担心她,但因为她刚才的动作不敢上前,他知道,程星河一定又是被魔物影响梦魇了。
以前还在驱魔组工作的时候,程星河就会时不时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