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张氏和几个舅母闻言,也纷纷带着孩子休息去了。
别的不说,光是李家几个表妹就要回避一点,小姑娘睡着了,她再给白珏治伤也看不见了。
她快步走到白珏身边,道:“今天要施针,准备好了没?”
“嗯。”白珏颔首。
众人差不多都睡了,只剩下大表哥和二表哥两个守夜的。
白珏就解开腰带,褪下上衣。
她手持银针,飞快落针,待银针运转一息又取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她和白珏都是满头大汗。
“噗!”
她收针的最后一刻,白珏歪头吐了一大口黑血,散发着腥臭味。
“白公子的伤怎么还这么严重?还吐血了,这个血好像……”
大表哥凑上来,正准备看看血是什么颜色,裴鸢然飞快关掉探照灯,周遭陷入黑暗。
“鸢表妹你这是做什么?”
裴鸢然眼都不眨一下,道:“大家都睡了,开灯睡不好。”
“是吗?”大表哥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没意识到她在转移话题。
众人围着火堆睡着,夜里凉风一吹,睡在李家四舅身边的七表弟就冷得哆嗦了一下。
天真的冷了。
白珏已经漱完口了,她塞了一瓶子药丸给他,“每日一颗,吃上七日,再施针。”
他接过药瓶,仔细摩挲着手里的小瓷瓶子,质地温润光滑,不像是乡下有的东西。
见他满眼疑惑,裴鸢然解释道:“是上次那个人给我的。”
“原来如此。”
白珏吃了一颗药,也不知道信不信她。
她起身,走到二表哥身边,道:“二表哥,那张熊皮销好放在哪的?”
二表哥指了指板车,道:“是不是冷了?但现在盖着熊皮可能会热哦。”
她说了声不是,把熊皮找出来,披在白珏身上。
“我不冷,你给几个弟弟妹妹盖吧。”白珏说着,就要把熊皮取下来。
裴鸢然动作更快,按住他的手,“药有些副作用,会让你这几天畏寒,这个会让你好受一点。”
话音落下,她细细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熊皮,“早点睡,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多歇息。”
白珏一只手还抓着熊皮,见她钻进了那个帐篷,心里好像上演一场山崩海啸,迟迟平静不下来。
她虽然只是站在大夫的角度为他考虑,但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裴家人都说,她的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他瞧着两个孩子乖巧可爱,要真是叫他一声爹爹……
“想什么呢?”二表哥大喇喇地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他立马把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
见他摇了摇头,二表哥嘿嘿一笑,“白公子,一路上也多谢有你,还能护住鸢表妹。”
“没什么。”白珏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