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料子,奴婢记着主子爷都赏了好久,也一直不见主子寻出来做衣裳。
主子那几件衣裳浆洗的都有些发白了,眼下也该做几身新衣裳穿了。”春芍在一旁帮腔说着。
倒也不是没有布料,只是徐安禾嫌着麻烦,从不去库里翻着那些个堆积起来的料子,衣裳更是只在做好的里头翻着穿。
除非新赏赐下来的料子,又合乎她心意,才能吩咐人送去针线房裁剪了衣裳。
徐安禾想了想自己拿几件衣裳,便点头同意道:“那就送过去吧!”
得了话,春菡忙不迭的把料子送过去。
“瞧她这幅着急的模样,好像在晚一会儿我便反悔了似的。”徐安禾一边摇头一边失笑。
“主子可不就要反悔了吗?
主子爷赏赐了那么多好看的料子,主子愣是不送去针线房让裁剪了衣裳,反而整日穿着这些个旧衣裳,旁人家的侧福晋哪里过得像主子这样紧巴巴的。”春芍不服气的说着。
“瞧你,我不过是才说了一句,你就有一箩筐的话等着我。”徐安禾直呼惹不起。
入府时身边一共就带了这么两个贴身丫环,眼下竟是一个都惹不起,她这个侧福晋做的也甚是窝囊了一些。
“主子就是太不在意这些了,府里哪个格格侍妾的不是牟足了劲儿的打扮自己,只盼着能够在主子爷跟前露个脸,好叫主子爷记住了。”春芍才不吃她那一套,仍旧不死心的说教,恨不得把她彻底说醒才好。
“我只是想不起库里爷赏赐的那些个东西罢了。”徐安禾只觉着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挑着好听的说,哄着春芍只盼着别在念紧箍咒了。
“周格格吉祥。”流苑在花园里碰见周氏从前头走过来,颇为敷衍的福了福身,便想着抬腿离开。
“站住。”周氏蹙着眉,冷着脸色呵斥着。
“不知周格格还有什么吩咐?”流苑在前院时养成的自视甚高的性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改不过来。
“我是格格,你不过是个侍妾罢了。见着我不仅不行大礼,反而目中无人,也不知依着府里的规矩,应当如何处罚?”周氏略带几分嘲讽的看着她。
“奴婢再不济也还是主子爷的侍妾,周格格你敢私自处罚奴婢?”流苑心里是瞧不上这些个格格的。
“不过是一个连着主子爷都不上心的侍妾罢了,就算是处罚了又能如何?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主子爷身边的大丫环吗?人人瞧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周氏有些不屑,对于这样自甘堕落自甘下贱的人,她是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在府里,她虽然不如那些个侍妾格格手段花样多,但也不是陈氏那样懦弱的性子,能够任由着底下奴才欺凌。
况且还是个从丫环爬到侍妾位份上又被主子爷不喜的人,周氏对上就更加没有什么顾忌了。
“府里除了福晋还有两位侧福晋,只怕还轮不到周格格来做主当家。”流苑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和她说着。
“我何时说过我要做主当家了?污蔑格格,又是一项罪名,你们可得仔细记好了。”周氏露出些笑容,略微偏头朝着自己带过来的奴才说着。
“刘姑娘还是先把礼数做全了,不然就是难道福晋那,姑娘也是不占理,到时候罚的还不是姑娘吗?”周氏身边的丫环上前两步,站在流苑身前,脸上笑盈盈的说着。
流苑紧紧咬着下唇,似是被气得减少闪过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一会儿才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依着规矩行了个大礼说道:“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
“没吃饭吗?声音这样小。从来一次。”丫环从旁处搬来了一把椅子,扶着周氏坐下。
“奴婢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流苑没法,只能起身又加大了一些音量重复说着。
“我听不见,继续。”周氏垂头随意把玩着自己衣袖,随意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