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一个阿哥府的侍妾格格是没有资格进入皇宫请安的。
不过,郭洛罗氏是宜妃族里挑选出来的人,自然是不同于旁的侍妾格格,宜妃按着回门的日子,在她进了府里三日后,便让人去把人传进宫里头说话。
直至午时人才回来,至于二人究竟说了什么,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在瞧见那些流水似的赏赐被送进府里,便足以见得宜妃对她的宠爱程度。府里那些不得宠的侍妾难免有些眼热。
隔日,宜妃下旨招徐安禾进宫。
“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一大早,徐安禾穿着一身青花蓝底的旗装上头绣着大朵的花朵进宫,此时正半蹲着身子在翊坤宫正殿中央处行礼问安。
对于不年不节,独独传召了她一人入宫的事情,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不说旁的,只瞧着前几次入宫过来时,宜妃见着她时的那副神情,便可知晓宜妃并不喜欢她,只怕连着见都不愿见上一眼的,今日特意让人招她进宫,用膝盖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宜妃似是全然没听见徐安禾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垂眸饮茶,就在她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些许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整个人摇摇欲坠时,这才大发慈悲地开口:“徐氏,你好大的胆子。”
“儿媳不知自己犯了何错,还求额娘明示。”双腿早就发麻了,徐安禾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撩起裙摆直接双膝跪在地上。这样虽然膝盖遭些罪,但总比方才的那个姿势容易坚持下去。
“徐氏你身为侧福晋,不仅不能帮衬福晋打理后宅,平定各个妾室之间的矛盾,反而善妒争宠,你还不知罪?”
“儿媳从未争宠,更不知这善妒一事又是从何而来。”
宜妃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她,为的就是给郭洛罗氏出气,连带着打压自己一番罢了。
毕竟自己入府,全凭着外祖母拿着当年对于宜妃的恩情来作为要挟,这才逼得九爷不得不娶了她。她们母子二人心里,只怕这口气一直都没顺呢!
这次就算是没有郭洛罗氏,只怕也还会有别的借口,别的事情来兴师问罪,重要的不是那些事的对错,只是想要处置她罢了。
“放肆!”
这头徐安禾正想得出神,那头宜妃已经是脸色不善地狠狠拍了下桌子,连着与她虚与委蛇都不肯了。
“额娘息怒。”
“去,出去门口跪着,不到午时三刻不许起身,今个儿不好好给你个教训,想必你是不会长这个记性。”
宜妃冷哼了一声,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内室走去,瞧着这模样似是想要再睡个回笼觉。倒也难为她为着自己刁难处置自己特意起的这么早。
依着规矩,徐安禾这次进宫并没有带丫鬟,春菡此时正在宫门外等着自己。不过就算是带着她进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求助谁。
脑子一边不受控制的想着,一边依言老老实实的跪在翊坤宫外头。对于路过的宫女太监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丝毫不在意。
宜妃若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羞辱她,只怕是打错算盘了。
如今的天气虽然已经入了秋,但也没凉爽到哪去,还是闷热得厉害。加之徐安禾身子一直都还没好全,又跪了这么久,脸色早就苍白得毫无血色,双腿被六棱石子硌得如同针扎的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半晌似是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一旁晕厥过去。
好一会儿,翊坤宫的奴才才发现她晕倒在地,急忙进去禀报。
“哪来的那么娇贵,不过是跪上一会儿功夫罢了,去打一盆水让她清醒清醒。若是醒了便就继续跪,眼下还没到时辰,怎么能坏了规矩。”宜妃垂下眼眸,满脸的毫不在意。
毕竟是她儿媳,旁的宫里头人就算是瞧见了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徐安禾与宫里头其余娘娘更是没有半点情分的。
但她却忘了一人,与她还在闺阁时便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