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哥,你身上没有血腥味了。”
阿苏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许应九每次回来,都会增加血腥气味,意味着他又增添了新伤。
阿苏对此倍感自责,若不是因为她,许应九完全可以加入一个帮会,过上舒适的日子。
许应九和阿苏朝夕相处,自然了解她的心思,为了不让她自责和担心,回家时经常将身上搞得脏兮兮的,来掩盖气味。
可失去光明的人,往往是耳鼻异于常人的灵敏,怎么能瞒住呢。
许应九站起身,带着温柔的笑容走了过去。
对方虽然看不见,但发自内心的情感,不需要得到反馈。
他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阿苏的额头,没有言语。
两年来,阿苏是他坚强的动力,和活下去的理由。
她早已成为许应九唯一的亲人。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阿苏嘟着小嘴撒娇,在两个带着笑意的酒窝点缀下,显得更加俏皮可爱。
许应九帮她压了压被褥,柔声道:“傻瓜,你不好好吃东西,我才会生气。”
“抱抱。”
阿苏将毛绒兔子放到一旁,伸出双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许应九脱掉鞋子,躺上了床,并将头埋进阿苏怀里。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温柔乡是英雄冢。
许应九多少有些理解了,毕竟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有了男欢女爱的认知。
这一刻,他破防了,卸下所有包袱之后,不再是冷酷的杀人机器,而是一个有血肉的大男孩。
吃人肉的老头,死在妈妈怀里的婴儿,妇人恶毒的眼神,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五味杂陈的情绪涌上心头,脆弱的灵魂逐渐占据身体。
虽然他在尽量控制,但还是会轻微的颤栗。
阿苏将脸贴在许应九头上,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安抚着一颗不安的心灵,不知道在多少个深夜里,阿苏被他的梦话惊醒。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她能做的就是温柔和陪伴。
良久后,许应九亲了一口阿苏的锁骨。
这是两人的默契,代表“心理治疗”结束,谁也不再表现出来。
许应九下床,在背包里一顿翻找,拿出来一盒胰岛素和一支针管。
阿苏揭开被子敞开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
即使看不见,也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许应九为了让她放松,忽然道:“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把骨头上面的黑泥当成肥肉泥塞进我嘴里,当时,你还在责备我不听话。”
阿苏听后,扑哧一笑,道:“我以为你不想活了,后来还跟你讲了一大堆道理呢。”
“还有一次,你捡回来的水是黄色的…”
许应九似乎想起了令他恶心的事情,脸上露出痛苦难堪的表情。
阿苏嘟着嘴,揣测道:“那是饮料吧。”
许应九大笑道:“确实是饮尿。”
阿苏娇嗔道:“那你还嫌弃,知不知道为了那瓶水,有个人追了我好远,可能是他的腿被人打断了,才没有追上我。”
“不嫌弃,不嫌弃。”
许应九目光柔和,他心疼眼前为他坚强过的女孩。
两人在嬉笑中,打完了胰岛素。
许应九把背包里面带回来的熟食、水和胰岛素,分别放进床头柜的三个格子里面。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潜入帮会仓库,“拿”一些药物和食物回来。
……
笠日,清晨。
许应九来到兄弟会其中一个招佣处。
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游魂,形如丧尸,歪歪斜斜,表情麻木,身上的烂疮流着脓水,看着实在恶心。
此处原本是一个加油站,是游魂区和良民区的分界。
所以前路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