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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死的交替(1 / 2)

江小洁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这个已经风雨飘摇的大山人家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同时,也是那一年,江家的四梁八柱开始剧烈崩塌了。

那一年,陈小梅又怀孕了。

江大山那行将死去的“念头”又回光返照般活了过来,他稍微收拾起自己的恶习,争取做个好人。但是,那个家和那个女人已经被他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无论他怎么收拾补救,怕是也回不到从前了。

陈小梅的心态看似平和,但是她的“念头”早已经死了,她之所以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敬重它是条生命。

三十多岁的女人,本是生命力最强盛的时候,但是陈小梅却比实际年龄要衰老很多。

陈小梅的身体每况愈下,每天都是浑身无力精神不振,时常还会咳嗽不止。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为了这个与她结缘的小生命,为了江家那未完成的“使命”,为了大山那将死的“念头”,她愿意再闯一次“鬼门关”。

几个月后,陈小梅经过九死一生后,最终产下了江小玉这个苦命的女娃。

江家人总在渴望用一场惊喜来扭转这个家庭的颓势,但是等来的都是“惊”没有“喜”,最终,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这次是江小洁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妹妹的,也许照顾孩子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潜能,她抱孩子哄孩子的动作是那样娴熟,两个妹妹也围着她,兴奋而担忧地看着这个小生命,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

接生婆帮陈小梅处理好一切事务后,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陈小梅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气若游丝,脸色惨白,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似乎已无力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不多时,接生婆便站起身来,摇了摇头,沉重地朝门外走去。

那一夜,十三岁的江小洁在母亲的床边陪伴了一整晚,因为江大山彻夜未归。

第二天中午,是过路的山民在路边山溪里发现了江大山。当时,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山溪里,像是在喝水一样。山民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浅浅的溪水已经刚刚淹没江大山的后脑勺,江大山的身体也已经僵硬了。

看见堂屋中那盖着白布的父亲的遗体,江小洁目光变得呆滞,江小白、江小如吓得躲在妈妈的床边都不敢出门了。陈小梅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两行伤心的泪水默默地从她脸颊两侧流淌下来。她知道江大山大概率也是不会长寿的,但是这么年轻而且是走在自己的前面,这就一下子让她措手不及了。

那晚一起喝酒的几个酒友主动凑钱为江大山买了一口棺材,像江家目前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操办丧事,于是他们只是请了个道士为江大山简单地超度一下,便安葬在了后山的樟树旁。临走的时候,几个酒友还一人给了陈小梅200块钱,也算对这个破落家庭的一种补偿。

陈小梅和江大山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他们曾经是那么的恩爱,也曾共同努力把这个小家庭营造的很温馨。可是山里人思维的局限,让他们都走不出没有儿子而带来的遗憾。一开始,江大山也没有这样着魔,只是周边人一次次无聊的调侃和指指点点,确实击溃了这个朴实男人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陈小梅也是竭尽全力了,可是命运如此安排,即便她赌上了自己大半条命,最终也是无济于事。

现在这个磕磕绊绊地陪伴了她十三年的男人真的就这样撒手人寰了,让她顿时感觉到这个家的天塌了。她的泪水包含着她对江大山的不舍和对未来的无比担忧,家里的男人没了,她自己也是时日无多了,身后这四个女儿的将来怎么办啊?

一个月后,在床上躺了太长时间的陈小梅让江家姐妹扶她出去晒晒太阳,奄奄一息的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三姐妹扶着妈妈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朝前坪走去。

陈小梅实在是太虚弱了,脸已经瘦得变了形,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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